-我读小学的时候，发现同班有许多同学都是孤儿院来的，我才知原来很多父母在生有残缺的孩后就抛弃他们。可我爸妈没有这么，他们很我，也很照顾我，为我花了很多心力。这样小小的我在班上很骄傲。我想神还是比较公平的，虽然我少了一些东西，但我也会比别人多一些东西。

-吵吵的觉是什么觉？

我又问：*什么都听不见究竟是什么觉？

我没办法，把本举到：

我知，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早就知，还是无法一时适应彼此生活习惯上的差距。

*我投降了！对不起，我再也不问这种白痴问题了！

*是什么事？

*就是

其实我不是真的想吓他，我只想是给自己找个可以公然抱住他的理由。

-学手语很难的，而且要学很久。

有时候我会突然从后面抱住他，把他吓一大。这事很容易，因为他听不见，不我在他背后碰倒几个花瓶，踩到什么狗尾巴，他都不知。

*就是吵吵的觉。

我没有告诉他，看电视或影碟时我都会把音量调到静音。当他看得不明白问我时，我也是同样不明白。他狐疑得看着我，我就在纸上骂编剧是低能。

为什么没有必要学？因为我们还只是朋友吗？那么如果我们不止只朋友呢？

可是一次都没有。

只有当他父母不在的时候我才敢去他家。现在的科学昌明，有很多新鲜东西方便有缺陷的人，比如他总拿在手上的其实是门铃应，只要有人门铃就会震动。可是也有一些东西无法改变。每次电话响了，他都不为所动，直到电话转为答录机状态，我听到他父亲的声音。

我幻想着他如果能声是否也是如此，低沉又有磁。

我不敢问，我看到那条我一直不敢逾越的界限，黑黑的悬崖面深不见低。

-要说我从来不曾抱怨过，那是谎话。但我小学时候发生过一些事让我改变的。

-很多蚊苍蝇围着你不停转的觉是什么觉？

虽然我永远都听不到。

*没什么。

*可总是用笔谈不方便啊！

他微笑：算了，你没有必要去学，用笔谈就可以了。

我只是希望有一次可以看到他被吓一，然后回过。

-怎么了？

他反问我：那么你先告诉我什么都听得见是什么觉？

他发现我一直盯着后面，却不知我在注意电话。

心里不断咒骂中国官员对残疾人缺乏关注。音乐、戏剧、相声这些节目，我们都不看。我发现能看得实在很少，难怪他喜看书。

我无法回复他，因为我总在抱怨，为他抱怨。

他笑笑

也有时候，我会在他背后突然大叫一声，然后看着他一动不动没有反应的背影。这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比较像从非正常人类研究所里跑来的神异常者。叫多了，我的睛就会开始湿湿地。

*就像很多蚊苍蝇围着你不停转的觉。

我尽量陪他去买每一样他要买的东西，因为他不会讲价。

每次看到他过路，我都会心惊胆战，好像在看恐怖片。

我跟他说我去学手语吧，被他拒绝了。

我从未听他抱怨过命运不公，可我经常在心里抱怨：地球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一定要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