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得两人互相误解。
叶秋嬗却是摇苦笑。
她摇,“此事知的人越少,牵连的人便越少。”
叶卓尔孩童心,早拉着祖母和两个阿门去看烟花了,而何氏一向不喜这些闹的,起要回院。惊奇的是,肖氏居然主动上前侍奉,丝毫不去瞧叶芳,也不同自己儿女去赏烟花。
吃过年夜饭,传统,是该守岁的,不过外烟花爆竹噼里啪啦地爆响,即便有心睡的人也会被吵得睡不着觉。
“可要跟你母亲说实?”叶芳负手问,声音几乎淹没在爆竹声中,但叶秋嬗还是听清楚了。
两父女似乎自上回以后,好似有了难言的默契,叶芳起,叶秋嬗随后跟上。
叶府也不例外,今年最为闹,不光有远而来的叶母和叶秋妙,连被遣到庄去的肖氏也破例回了府。好几月不见,肖氏瘦了许多,保养得当的容貌已被艰苦的日消耗,也格外沉闷。不过叶芳说的很清楚,让她回府不是因为被原谅了,而是想让叶祎盈弟过个团圆年。
京城街市张灯结彩,家家聚团圆。
不过有了上次的事,肖氏最难过的一关应该是叶芳才对,思及此,叶秋嬗转看向叶芳,后者也刚巧在看她。
叶秋嬗不由自主红了眶:“好,女儿知了。爹您在京城也要保重,照顾好祖母和母亲,还有二妹,我是看不到她嫁了,不过她的喜宴,您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的。对了,上回跟您说了的,锦澜阁的生意交给秋妙来吧,她有这个才能,您也刚好踢开这个包袱。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家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里瞧着呢……还有卓尔的学业,您……”
火树银花、硕然绽放,一盏盏孔明灯或近或远地飞云霄。
这回叶秋嬗是真笑了,她向叶芳辞别,转去了外院。此时叶秋妙弟
何氏惯常辱不惊,由着她服侍着走了。
“你去了羌国之后,若是遇到危险,切记保命为先,能逃则逃……若是不能回来,逃到天涯海角也没关系,天塌来,有爹着。”叶芳背对着叶秋嬗,仰走着,但微颤的双肩仍将他此时的心境暴无遗。
“谢大人保重,官这便告辞了。”
…………
还未转,谢芝便伸手想拉住她,叶秋嬗角留意到他的动作,也是意识地往旁躲开。
她絮叨了一大堆,话音落时叶芳已转过来,微红的双目蓄着泪,尽是怜惜与痛心:“唉……我的女儿何其善良,临到来全想着他人,你多为自己着想,想必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叶芳叹息,良久之后才又声。
白驹过隙,转便到了大年三十,除夕之夜。
“秋嬗,你也去放个孔明灯罢。爹虽然向来不信此,但神明自在人心,你如此良善,它必回报与你。”
叶秋嬗默默瞧着,打心底里是希望肖氏真的转了,她真怕自己走后,继母又淡薄名利,叫肖氏趁机东山再起。
他们对视良久,最后还是叶秋嬗先开,却是向他别。
谢芝甚至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手就这么僵在半空,眸中的溢彩光芒也逐渐暗淡去,阴晦不明。
叶秋嬗狠了狠心,看也未看,转离去。
一家人三代同堂,其乐,只除了叶芳与叶秋嬗有些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