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是不舍,但也是成全。
“谁家?”
“兄长,我要提亲。”
“我说如果一定要去,你便去吧,不必担心我……”她翻开他手掌,一手指挲着,指腹和鱼际的薄茧清晰,弃武这么多年都没淡,她知他从来没放弃过。
前咬了一,留两排浅浅的牙印。
“秦翊!
荀瑛虽及不上容嫣用心,但对这个小叔也算过得去,面上和秦晏之离心离德,但该为小叔庆贺她也没半敷衍。
晚饭后,无话再对兄弟二人讲,荀瑛兀自回了正房,而秦晏之则去了书房。自打在寺庙遭遇容嫣夫妇后,荀瑛便把秦晏之的东西搬到了东厢房,二人从掩饰到光明正大地分居了。所以他时而宿在东厢,时而留在书房。
她抬看了看博古架最上方托座上的那把雁翎刀,完全想象得震动山河的鼍鼓声中,与日月同的旌旗,虞墨戈横挎秋的气势,英武凛然,若星般炯炯威慑众生。
他把她拉怀里,捧着她小脸柔笑:“我也舍不得啊……”
她还记得识他伊始,徐井松规劝他的话。当初她也想说,只是她没立场,如今她是最亲近的人,她更不该因为自己的私心拦着他。
京城秦府,秦晏之接待了前来恭贺小少爷中解元的同僚友人后,阖家为秦翊庆贺。阖家,也不过是就秦晏之,荀瑛,和秦翊自己而已。
“去吧!”
“我再狠也没你狠!”她撑着他跪坐,垂眸看着那排牙印,深了气。
秦晏之蹙眉,不过片刻便恍然懂了。“英国公府的表小,虞大人表妹,对吧。”那姑娘他见过,在寺庙,容嫣边。
秦翊对视兄长,从容得超乎想象,他嘴唇轻碰:“是。”
“是。”秦翊朗而答。
“谢兄长劳,便有。”秦翊镇定。
秦翊没回后院,而是跟着兄长去了书房。秦晏之嘱咐了他日后的课业,便闻弟弟了句:
不是有,是很多,多得都快把她淹没了。她别扭极了,窘得扑在他把自己藏了起来,任他如何叫她都不肯起来。
秦晏之惊住,警觉问:“你可是中意哪家的小了?”
秦晏之冷笑,哼:“秦翊,你是不是故意的。”他瞪着弟弟,眸越发地寒了。“你明知我和容嫣不可能了,这是要‘另辟蹊径’?”
虞墨戈心里好不过,可看她憨的模样又想笑,明明舍不得还非要委屈自己,就算她想成全他,也得问问对如今的他而言什么才是“成全”。
……
他是天上麒麟,文墨本困不住他……
“山东知府吴凤庭长女,吴奚。”
他没听清,拉着她手问:“什么?”
“是。”秦翊坦然,面不改。
他突然笑了,住她小巴晃了晃。“你还真够狠。”
从激到释然,他完全明白她的心路历程。她在为他想……
没有什么比成全他更让她满足的了。只是,仍有难掩的失落……
秦晏之愣住,盯了弟弟,忽而笑了,打趣:“人生四喜,后两者便是‘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不过人家那金榜可是状元郎啊。你这不过才中了解元便想着娶亲了?莫急,再等两年,兄长必定为你寻位良淑千金,说门好亲事。”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