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看去不过三四岁年纪,一桃粉纱衣暗绣光裙,显得粉雕玉琢;上一对小揪揪,格外俏可;仔细看去,杏樱唇肉肉脸,活脱脱一个人胚。小姑娘半边都躲在贾赦儿后面,只一对灵活的眸,滴溜溜乱转,盯着王玧看。
一直躲在贾赦后暗自打量众人的沁忽然叉腰叹:“哎,父亲真不让人省心,又被江风迷了,快让沁儿给您看看。”
“明之!”
紧跟着父亲上船的王玧神在贾赦上一扫,忽然被贾赦边歪靠着的一个小姑娘引。
王晟嘴角了,望天翻了个白。
“这么些年不见,不曾想你……”王晟话还没说完,贾赦忽然撒手转,拿背冲着他。
王玧不过七八岁,却骨奇佳,生在书香门第,偏却不喜读书,独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等十八般武。得知贾琏和柳湘莲都曾从军征战后,恨不得日日缠着父亲要去京城拜师。好容易盼到贾赦南,听说此来带有贾琏特意送他的兵,喜得他三日不曾睡着,更是早早来到码和父亲一同等候。
江风迷了?
旁边邢夫人却暗暗偷笑,没想到老爷这么些年了还是这般多愁善,真不知他是像了谁?
两人不约而同呼唤声,四手紧紧握在一起。语气里满是久别重逢的欣喜与快,语声都有些哽咽,却没有半多年未见的生分。
而城门上,那个不知何时长大了的小姑娘正冲他挥手微笑……
“恩侯!”
贾赦看见他举动,凤目都瞪圆了,不敢置信地:“明之,你作甚?你何时学会翻白了?”
沁便信以为真,张开手要贾赦抱起她,小心翼翼地给父亲起睛。
再次被女儿当场挑明的贾赦尴尬地连咳数声,狠狠一抹脸,扭回冲王晟歉然:“年纪大了,添了迎风泪的病。”
思舞刀枪。百战将军的兵,煞气重着呢,仔细吓着你!”
“我哪有?”贾赦反驳
却不知,多愁善也是贾家家风、遗传。
王晟以手扶额,看着贾赦鼻孔面那两明晃晃的鼻涕叹:“恩侯啊,这么多年你真是一儿没变,还是那么哭。”
“难不成我说错了话?”王晟正自疑惑。
贾赦不意被女儿撞破,赶忙拿袖一揩,掩饰:“没有的事,不过江风太大,迷了父亲的。”
船已靠岸。
不等贾赦船,多年官场打早已练就“铁石心”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王大夫却箭步冲上。
另一边,江风来助,商船借着风力,眨间便到码。
背后,邢夫人牵着沁走来。小丫见父亲抬手抹泪,扯扯他衣袖问:“父亲,您在哭吗?谁惹您伤心了,沁去教训他!”
王玧只觉得轰地一,仿佛沙场号角响,心中战鼓擂动,千箭齐发,万奔腾,他扬刀跃,乱军中取敌将首级而还。
话分两。却说王晟,本来有诸多别后际遇要与贾赦叙说,甚至都没顾上和邢夫人打招呼。哪知话刚起,贾赦便掉转了,不再理他。
远远地,贾赦望见码上负手而立的青衫文士,不觉心激,眶微湿。多年不见,夫神采依旧,丝毫不减当年。而他,却已两鬓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