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也似认命了般,敛眉垂首束手束脚地走到景宁公主边,半欠着坐,形容举止倒十成十像极了秦楼楚馆的小倌公。此刻这一幕让任何一个识得冷二郎的人瞧见,怕是都要惊掉珠。
“啊呀!”景宁公主大叫一声,从太师椅上滕地窜起老,蹬蹬蹬连退三步,粉面煞白,双目怒睁,嘴巴张得老大,两手紧紧住心,呼呼气,若非后丫鬟婆围了一大堆,几乎跌坐地上。
柳湘莲垂得越发低了,委委屈屈地,半晌方语带哽咽:“实在、实在世事难料。早前是卑职混账、不知事,辜负公主一片真心,徒惹公主不快,万望公主大人大量,抬贵手,不要介怀。”
这可把公主府大小仆役唬了个够呛,七手八脚扶住景宁公主,正待扶着她坐回原。景宁突然挣开丫鬟的手,纤指直直指向柳湘莲质问:“你你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
只见柳湘莲好好一个玉面郎君竟变了红脸关公,半张左脸血红狰狞,细看去,其上更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泡腐肉横生。更有甚者,柳湘莲左虽大睁着,里却猩红一片,一望去,如阿鼻地狱血池髓海。
景宁听说,心里实在痛快极了!她为皇上嫡女,打小万千集于一,模样又生得好,裙之臣可排到两夷之地去。何时遭受过拒绝和蔑视?此刻见柳湘莲低服,竟隐隐有了种大仇得报的快~。
柳湘莲见自己模样吓住了众人,慌忙低首,拿右手捂住左脸,喏喏连声:“卑职仪容不整,惊了公主大驾,万望公主恕罪。”
“不,不是,本公主是问你,你的脸怎么成了这副鬼样?”过了这半晌,景宁公主这才略微缓过气来,尖声喝问柳湘莲。
柳湘莲低声:“这这,实在是卑职无福,误用伤药,落得如此。早前卑职受伤,幸蒙公主赐药。公主所赐伤药一日卑职用着效果甚好,晚间换药时却被人失手摔了药瓶,无奈,卑职只得换用自家伤药。起初还好,这几日
适才众人六神无主,忙乱不堪之际,哪里有人顾得上去柳湘莲。再加上柳湘莲一路府都是低首疾行,倒不曾让人瞅见他的模样。此刻闻听公主质问,众人光齐刷刷转到柳湘莲面上,登时不约而同倒一冷气。有那胆小的,更是惊呼声。
景宁公主却不以为意,只当柳湘莲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心中大畅,饶有兴致一歪,想去细瞅柳湘莲的脸。谁知这一瞅了不得,好险把景宁公主三魂七魄吓跑一多半。
这还不是最骇人的,最可怕的是,柳湘莲右脸完好无损,如珠如玉,右眸光清正深邃,和那似地狱恶鬼夜叉一般的左脸两对比之,越发显得狰狞可怖,万万让人接受不了。
“你既已知错,本公主也不是那斤斤计较之人。本公主若不是看中了你,也断不会去求父皇赐婚。你我既已有圣旨为凭,早晚便是夫妻,自然也不必这般客套,你且起来,坐到我边说话。”景宁公主故意淡淡。此刻她已当柳湘莲是手中玩,手拿把攥,如猫戏老鼠一般,只想将柳湘莲叫到边,再细细品一品他面上神。
湘莲态度有这般大转变,闻言一挑眉,语带玩味接:“柳侍卫不是早有意中人更是已立了婚盟吗?怎么这番又受若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