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是因为我跌来吗?”
她用手肘撑着抬起来,抱琴忙将靠枕垫在后,一切都是那样的熟稔。她跟了她整整六年了呵!在最初举步维艰的时候,都是抱琴默默地陪伴,不动声地帮她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
因掌一司事务,元便不大在岳后伺候了,只是每日晨起过去陪着写字烹茶,其余时间办差听事皆在尚局,便让小女把她从前住过的那间屋收拾起来,将从前住的那间耳房作书房,日常坐卧还是在原先自己的那间耳房。
元总觉得,在中的日,也许历朝历代都是这样。无论是嫔妃、女,或是女官、公主,但凡在那四方的墙围看去的天空,无一不是灰蓝又压抑的。
于是不再多说,只是重新睡,次日便又恢复神,重新回到岳后边。
她抬看看抱琴,一歪,靠在枕上,叹了气:“我与岳后的事,你是怎样和太太传递的?”
元紧蹙着眉,试图从昏暗的斗室中清醒过来,“什么时辰了?”
却是抱琴,元自前一黑晕过去到现在,已是半夜时分,抱琴不敢擅离,只在此守着,现见元醒过来,不由喜上心。
抱琴小心地觑着她的神,不敢说谎:“御膳房负责每日蔬菜货的善儿,是太太房里彩云的远方表弟。我只与他接过一次话儿,是在咱们从围场回来以后的事儿。”
元“嗯”了一声:“我信你。若你当真说了旁的话,今儿老太太可就不是这样的脸了。”
☆、算君心
中的日是绵长又琐絮的,去秋来,人的望与年华,像淙淙而过,只在心上留一痕一痕的伤。花秋月,冬梅夏荷,总有看不完的风景,算不完的计谋。
因少在岳后走动,见着慕容绽的机会也少了许多。崇德二十二年一开儿,皇帝便在城西老墙儿附近择了一宝地,为慕容绽开府建牙。自打慕容绽搬去,元
“才打了二更的梆。”
抱琴一怔,苦笑着低:“是,姑娘放心,我只说了岳后待姑娘极好,姑娘也有投桃报李之意,再没说旁的。”
尚局的徐尚告老还乡了。她的那一日,以甄尚为首的尚局所有女官,皆来相送,执手泪,是对一个兢兢业业四十年的老尚最崇的敬意。昔日被元莽撞碰了的刘司薄晋了尚,便司薄司便由甄尚主,晋元为司薄。
一旁便有个惊喜的声音唤她:“姑娘可算是醒了,吃茶吗?”
抱琴似乎长舒了一气,:“我虽是太太救回来的,到底这些年是跟着姑娘,打心儿里只当姑娘是我的主心骨儿。这次我是慌了手脚,但求姑娘疼我,再别惹这摊的事儿了罢。”
,几瞬之间便已追不上。她心着急,冷汗便细密密地在后背冒来,一个机灵,却从黑暗中醒了过来。
元淡淡一笑:“傻,事到如今,还是我愿不愿意惹上事儿的问题了吗?这命运,从来都不由着我啊……”她忽然有了一瞬间的动摇,是不是信任抱琴,将心中所想全都告诉她?可这年不过一晃而过,前世十四年的中浸淫,今生的两年女官生涯,她早已学会了对任何人都存有保留,何况是抱琴这样一个与王夫人牵扯极深的丫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