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斟一杯，一袭蓝衣裳的薛蘅默默地接过，默默地饮尽。

“因为我不想当这个阁主。”

“薛神医……”

裴红菱在他边坐，问：“二哥，咱们在这翡翠湖也玩了半个月了，你怎么还不回去接旨呢？”

裴红菱讶：“你不当还有谁当？”

平王微笑着，轻轻地拍了拍谢朗的肩膀。

这日黄昏，薛忱坐在湖边，看着天边晚霞，忽然心有所，取一竹笛幽幽了起来。

裴红菱心中一沉，转而想到薛蘅与谢朗那么悬殊的份都能缔结良缘，便又想开了，心：二哥就二哥，谢朗那小还叫过薛一声“师叔”呢。念及此，她便笑：“好，二哥。”

平王再斟一杯，缓缓地洒在地上，轻声：“这杯，是敬元贞的。”

离亭之中，平王举起酒盏，与谢朗一饮而尽。

罢一曲，他回过来，见裴红菱正望着自己，双颊绯红、波动，不由心弦一颤，唤：“裴姑娘。”

她刚开，薛忱忽打断了她的话，“裴姑娘，以后，你别再叫我神医，我听着怪别扭的。你是谢朗的义妹，便也从他，叫我一声‘二哥’吧。以后，咱们便以兄妹相称。”

薛忱却莫名地闪过一丝失望的绪，好半天才低沉：“嗯。”

谢朗长而起，向着平王拜，沉声：“王爷放心，我与蘅定会厉兵秣，守好边疆，叫丹军不敢踏我疆土半步。王爷尽在朝中大展手脚，小陆生前布的这局棋，我们便是粉碎骨，也要达成他的心愿！”

裴红菱慌慌张张地“啊”了一声，装作整理靴，待觉得自己的面颊不再那般了，才敢抬起来。

金秋时节，涑阳城外草木呈现一片片或深或浅的黄。秋风微瑟，萋萋芳草在风中摇曳婆娑，如同奏响一曲离歌。

“三妹啊，她本来就是阁主。”薛忱轻抚着手中的竹笛，：“虽然阁规中说女嫁了人就不能再当阁主，可我就一直想不通，谁说女嫁了人就会心生外向、卖天清阁利益？难男阁主就都是好的？我天清阁十几任阁主中，连三妹在共有四位女阁主，其中从没过卑鄙、无能之人。反倒是男阁主中有好几位德薄才庸之人。我偏偏不接这个旨，只要我不接旨，三妹便永远都是阁主。她为国守边疆，我就帮她代阁中事务，但这个阁主，永远都是她。”

平王托住他的手臂，将他扶起，二人四目对视，均觉此时此刻，万事心照，无需多言。平王又慢慢看向薛蘅，薛蘅神凝重，深深一拜。

薛忱觉她这话说到了自己心坎里，听得怀大畅，不禁看着她莞尔一笑。

裴红菱一拍掌，：“就是！谁说师侄不能娶师叔？谁说女嫁了人就不能再当阁主？！什么虚名，什么阁规，都是狗屁！咱们人行事，坦坦、问心无愧便好，那些破规矩什么！”

夕阳的翡翠湖如火似锦，空中云霞红中透紫，奇丽无俦，裴红菱看得痴了，忽觉人生至此，圆满无憾。

薛忱望着脚前的一潭碧，静默片刻，淡淡：“我不想接这个旨。”

与裴红菱坐船，到湖心小岛上玩了数日。

“不想接旨？为什么？”

秋风中，谢朗与薛蘅跃上，二人回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