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断断续续的声音还在耳边回:“那天天没亮,我就来了,我在村外的树林里捡了一个青梨,舍不得吃,就揣在怀里,准备晚上饿了再吃。那时天快要过去了,田里的油菜花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我兴兴地沿着油菜花地往回走。走着走着,忽然从后面伸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吓了一,回过一看,是他!
薛蘅的角,慢慢地淌两行泪来,“那种血腥气……那血腥气……他被激怒了,睛瞪得很大,象恶一样,不停地打我、咬我,甚至撕我……我觉得全的血快了,自己已经死了,只能看见空中有蝴蝶在飞,那蝴蝶的睛瞪得很大,象、象那恶一样……然后,那恶就……”
“他的力气很大,我怎么也打不过他。我手中的青梨掉落在地上,我的衣服……被他撕烂,我被他压倒在地上,双手双脚本动不了,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咬掉了他半边耳朵……”
觉到她全都在剧烈地颤抖,谢朗心痛如绞,不停:“蘅,别说了,别想了,不要再想了……”
谢朗呆呆地听着,心中一阵阵着似的疼,他轻轻走到薛蘅的后,张开双臂,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
薛蘅深深了一气,继续说:“这样的日,过了五年。虽然艰难、痛苦,但终究是活来了。可是比起饥饿和黑暗,更让我害怕的,是一个人!”
“他笑嘻嘻地,抓住我问:‘小妹妹,这是去哪呀?来,跟我来,哥请你吃肉。’他的脸上虽然在笑,但我看了却浑发冷。他的手乎乎的,让我很不舒服,我用力想挣开他,可是力气太小了。他……他……他将我拖到了油菜花地里……”
谢朗用力收紧手臂,只觉得心痛不可抑。
然后,在噩梦开始的地方,真正地结束这段噩梦。
“这个人,我听村里人叫他刘二狗,是村里的地痞无赖,偷鸡摸狗,什么坏事都,还仗着力壮经常抢我们这些小叫花讨来的东西,我们都很怕他。可是他就不抢我的,我去要饭的时候他老是拦住我,还笑嘻嘻地说:‘小妹妹,跟我来,我请你吃肉。’可他的神真可怕,就像我在野地里看见过的狼的睛,像是要吃人一样。他还常常跟在我的后面,我很害怕,一看到他就远远地躲开。”
她仰起来,望着空中的浮云,泪无声地。遭受□时无力的绝望的痛,如同被剥削骨一般。她象浮在了半空,再无知觉,只能麻木地看着,看着鲜血从里一分分来,仿佛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小女孩,并
是这样,我还常常被那些大孩欺负,好不容易讨来的,也经常被他们抢去,要是敢不给,就会招来一顿拳打脚踢,还把我赶破庙,不许我回去睡觉。我只好在外面游,一直到深夜他们都睡着了才敢回到破庙,躲在角落里睡个囫囵觉,第二天早上趁他们还没醒又赶紧爬起来跑去。其实我很怕黑,晚上那些黑黢黢的破房,象一个个妖鬼怪,村里除了野狗在吠,一片死寂,我很害怕,可是没办法,我只能躲在外面一个人偷偷地哭……”
薛蘅呆呆地望着前的油菜花海,想穿透这无边无际的金黄、这多年来在梦魇中无数次现过的金黄,看到那一段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