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蘅心绪纷纭，正不知说什么才好，帐外忽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片刻后，帐帘被轻轻挑起，一人踱了来，风姿潇洒，面带浅笑，正是那库莫奚族的王回离苏。

她再打量了回离苏一，一拍手，：“啊，我知了，就是你让里末儿将还给红菱的。”

回离苏负着手在帐踱了一圈，微笑：“确实有委屈公主与阁主了。”

“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要放弃。即使真的遭受了什么……”薛蘅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声：“你也要地活去。你要记住，你还有你的亲人、朋友，为了他们，你也要咬牙持去，一定一定不能放弃。别人加诸在我们上的苦难，都只是一场噩梦。梦是伤害不到我们的，梦醒之后，我们还会和以前一样。”

“不……”柔嘉拼命摇，“薛先生，我不是害怕，我是怕连累皇兄和明远哥哥。我宁愿死也不要……”

薛蘅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脊，等她完全平静来，才轻声问：“你怎么跑到边关来了？”

柔嘉默默地咀嚼着这句话，抬起来，看着薛蘅，轻声：“薛先生，我现在知了，即使我也变成了苍鹰，他心中的人，仍然只是你。”

起来了？”

她双眸因为哭过，波光盈盈，此时唇边又泛起一丝浅浅的微笑。回离苏目光在她脸上盘桓了

柔嘉泣：“薛先生，对不起……”

柔嘉与裴红菱相几个月，同妹、无话不说，裴红菱也曾告诉过她在大峨谷时的趣事。她想了想，忙问：“你是里末儿的表哥？”

“他的同伴很伤心，不知是什么让他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她想让自己也变成一只苍鹰，与他并肩飞翔。所以，她决定，也要到外大漠看一看……”说到这，柔嘉羽睫一低，珠泪落，滴湿了衣衫。

“红菱？”薛蘅一怔。

“可是，另一只云雀一直向往着千里草原、风沙大漠。有一天，他终于飞离了家乡。等他再回来时，他的同伴发现他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只云雀，而变成了可以在空中翱翔的苍鹰，他飞得很、很快，他的同伴再也跟不上他了……

柔嘉一听，又落泪来。过了许久，她才低声：“薛先生，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好吗？”

回离苏浅笑：“阁主不必谢我，要谢，就谢裴姑娘吧。她和我表妹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我南之前，表妹请我不要太为难裴姑娘。薛阁主和公主是裴姑娘的好朋友，也就等于是我表妹的好朋友。”

薛蘅一怔，旋即，“好。”

柔嘉不愿在夷敌面前示弱，转拭去泪。

薛蘅默然良久，将她揽怀中，象揽着自己的妹妹一般，轻声：“真正的苍鹰，是不会因为害怕而哭泣的。”

薛蘅心中隐约一动，站起来向回离苏抱拳：“多谢离苏王。”柔嘉虽然不忿，还是跟着薛蘅站起，但并不说话。

“在最富贵温柔的江南乡，有两只云雀一起长大……”柔嘉双眸通红，话语微颤，“它们尊贵，又生得，得到所有人的疼和呵护。其中一只云雀，对这样的生活很满足，想着只要能与另一只云雀在柳树上这般快活地过一辈，便再幸福不过。”

薛蘅默默地听着，无声地叹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