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靖河看了四周。天黑了,已经没有什么普通百姓了。
世人皆称陈国公文韬武略兼备。虽多是奉承之言,宁姽婳却知晓,他的“文”“武”,究竟惊艳至何等境界。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后应该会有宁靖河番外。
但他不会后悔。
宁姽婳面无表地看着前方,忽然一个笑容。
——第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只不过,他始终是这么一个温和而容易满足的人罢了。
这算是他的遗愿了。
似乎是看不惯宁靖河平静甚至笑的面,鲁鑫的这一刀手极狠。宁靖河微微皱了皱眉,而后舒展开来。
*
宁靖河竭尽全力保持着清醒,面表愈发扭曲。他微微仰首,忍不住大笑声。
……
——第七刀。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而我,已是人生如意者十之八九。有何不满?”
如果一开始,京中贵人还能忽略这句无凭无据的民谣,其后各地江中、墓葬中现的刻着这句话的石人、玉石、竹简等无疑增大了这句民谣的声势。一时间,民间呼声不断,连一些官员看宁家的目光都有些变化。
……
已经过了两天一夜。鲁鑫唇角带着笑。他伸手从上撕块还算净的布料,缓缓拭净短刀。他抬瞥了前这堆血/肉与白骨,慢慢将短刀收回刀鞘,随手将布片丢到白骨上,转行了一礼:“小王爷,鲁鑫复命。”
如此而已。
宁靖河是天才,毫无疑问的天才。然而只有略得了他亲教导的宁姽婳,才真正知晓这“天才”背后的伤痕与汗。她也知,至始至终,宁靖河心之所愿都是以文辅国。相比一武艺、满兵法,他更惜的是他这一书生之气、一脑诗词歌赋。可惜造化人,他最珍视之终究只得弃之荒野,任之风雨打、浪涛虫蚀。
况且,如今的宁府只剩了老弱妇孺。他虽已拟定了追封宁靖河的旨意,却还是担心这一家
盛夏已显颓势。宁靖河阵亡的消息已传遍京城。同时传开的,还有那句质朴的民谣——“天命玄鸟,腾跃九天。有女如画,万夫难敌。”
宁姽婳没有说话。她将手中的信纸慢慢折好,重新放信封。她睁大了双,面无表。
若真正算起,他的幼年和少年皆是繁复庞杂的文武韬略与背后无声血腥的后宅较量,青年多是蚊虫肆、血成河的战场,中年被迫纳妾、与挚女心生嫌隙且至死未消,最后却还是惨死横尸。
魏祖开国,册封将领宁贵诚镇军大将军之职。宁家世代习武,宁靖河作为唯一嫡,自然被寄予厚望。他自幼闻鸡起舞、悬梁刺,终究以少年之横扫大魏。
——第五百刀。
事实自然并非如此。
唇角弧度与宁靖河最后那个笑容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添上眉来看,她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毫无云淡风轻之。
——第五百零一刀。
至于中最为尊贵的那位,自从得知宁将军阵亡、姬孟楼造反的消息后,眉就未舒展过。他自然知晓这句民谣不过是好友玩的把戏,他也不觉得区区女能够扭曲战局。但……
分明是一副要哭来的模样。
——第八刀。
☆、一片叶
哈,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