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重复那个搓大拇指和指的动作。
?我骑天龙,上天府,呼天公,乞天母,洒天浆,散天乳,酥透九原千丈土。地人人都活归,黄泉化作回雨!”
“傻孩。官家嘴里的‘良民’,难还指那些活不去就造反的穷人吗?”顾老摸摸她的发,温声说:“我给你看看伤。”
“怎么会只有十之六七?”阿仁认为这是胡说。她亲所见,车途经三天,经过了无数过去人烟鼎盛的镇村落,从没看到过活人。
对着他的,还是那个搓大拇指和指的动作。
他那时刚到这世间,心气傲,递上一封折,上书此病来由。提议组织人手灭螺。
六年前,阿仁十二岁,和养父在云南,经历了一场鼠疫。
要钱的动作。
最后现实只是轻描淡写地,教他一辈心灰意冷。
顾老啪地拍了她的脑袋一,又叹了一气:“你还记得那场鼠疫吗?”
这孩总叫他想起他年轻时候,刚刚踏这时代的世间,以为自己能靠着很多东西改天换地。只要叫百姓改善卫生,就能避开很多病。
乌啼不断、犬泣时闻,人鬼,鬼夺人神。白日逢人都是鬼,黄昏遇鬼反疑人!
养女的黑面颤了一颤。
“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拆堵。
顾老却说不相的话:“你知那场鼠疫最后是怎么上报的吗?我那时在一个县令家里当大夫。见过那邸报。至今记得。”
?昼死人,莫问数,日惨淡愁云护。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两人横截路。
“鼠疫这大肚病又有系?”阿仁最后还是反问。
写完这首堪称纪实的诗没多久,年纪轻轻的诗人也死在了这场他描述过的大灾难里。
人死满地人烟倒,人骨渐被风老。田禾无人收,官租向谁讨?
他日日复,也只得得到一个大拇指和指搓了一搓的动作。
“这是要老百姓命的消息!”他气得不择言。
消息一级级往上递,递到哪一级,也不知怎样,就杳无音信了。
村民走了。顾老最后蹲在养女跟前,叹了一气,问:“把你的经历,都跟我说说?”
阿仁至今记得有一个因鼠疫而死的诗人临死的诗。
别名大肚病的血虫病,不过是这一个时代穷人所经受的折磨,在疾病上的一个缩影罢了。
阿仁听见父亲轻轻问:“你觉得,鼠疫可以避免吗?”
阿仁浑一抖。像是想起了什么非常恐怖的回忆。
最后给了钱。也不过是上传了几级。就又不知搁置在浩如烟海的文书哪里了。
仍旧杳无音
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气灯摇绿。须臾风起灯忽无,人鬼尸棺暗同屋。
病,是个大好人,活菩萨。恩我们一辈不敢忘。只是不孩,就是害了她。赶紧给孩找个夫家吧。”
他慢慢地念来一段话:“惨痛!惨痛!县邑良民死者十有六七,余勉力为之,终止,活民之二三。”
半天,才听她咬着牙吐四个词:“官府、豪、宗族、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