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崔眉,既然有多次逃的“恶习”,为了迎合南方的男人们,也为了让她跑不了,自然也免不了裹脚。裹得像是一个粽。她
麻脸瞟了一,喝到:“仔细!要是驴坏了,我可要你好看!”
南方好小脚。既然是为了取悦男人的娼,那就更得男人的味来。羽生走路摇摇晃晃,并不是她的真的像鹤一样细,而是因为她的脚趾也被一个个折断,用白布一圈圈裹起来,脓尽,穿上绣花鞋,成了幼童巴掌大的三寸金莲。
麻脸族人忙说:“族兄果然是少年沉稳,别有心气度。”
族人看他皱眉,就忙换了笑脸:“是的是的。”
想着,少年书生又抹了一把汗:“族弟客气了。既然车来了,就走吧。去哪收租?”
崔眉只是垂睫,看着她的绣花鞋。再看看羽生的绣花鞋。
柳玉烟叹了气:“人总比驴重要,族兄,收租不急于一时。”
少年书生脸上那对还在滴汗的山眉,登时皱起来:“喝,怎么就扯到脏不脏了?”
这个自称小弟的柳家族人,也有将近而立的年纪了,大了少年书生起码十岁。肤黝黑,满脸麻的眉吊耸着,一脸卑躬。
农夫瘦骨嶙丁,脸上的皱纹一条条夹着,好像千沟万壑。他好像被吓了一,嘶哑的啊啊了几声,连连摇又是躬腰,又是摆手地拒绝。
这时候,羽生只是微微的眨眨睫,说:“你不要不信。总有一天,我会带你飞离这里。”
少年书生———叶二郎看那老汉得焉焉脑,就走过去拍了拍农夫,递过去自己的袋:“老乡,这里还有,你也喝?”
☆、第55章人间路之娼门妇(五)
羽生有时候说自己本来是住在翠翠的山里的,可以自由地低着脖颈饮一溪落满了花的泉,再抖擞着雪白的羽慢慢的飞越一重又一重的云。
天咧,青衣书生在纤毫必现的烈日,又得晕乎乎一阵,才看见前面那个满脸麻的族人走过来,吆喝着拉着一麻绳,绳一连串绑着几个瘦得和麻杆一样的乡人。
少年书生直薄削的背,伸细胳膊抹了一把脸上直淌不停的汗:“我央你带我来见识一族的收租程。哪有自去休息的理。”
崔眉笑她:“你真以为自己是鹤啦?别傻了,你的病越来越重了。你和我一样,从前是个穷书生的女儿。”
他们说话的时候,那赶车的农夫,正在给那驴泼散,使劲拿衣袖扇着驴,自己却得嘴唇都脱了。
羽生像一只鹤。死的也依旧像一只鹤。崔眉在很长很长一段时日里,只有记起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活着,才觉得自己必须活着。
族人摇摇手:“族兄此言差矣。那驴是我们族里租给这些佃的。而这些佃嘛,死了就换一个。”
麻脸族人也说:“族兄,这使不得,你是读书人,哪里能和乡人混用东西?乡人,脏得很咧。”
太阳太刺,气蒸腾得书生都看不清这族人的表细节,他想:难为晒死人的天气里,这小宗的“族弟”还有拍屁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