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是唯则……"听到她的讽刺，他小幅度地动了动唇，然后又委屈地扁了扁嘴，咬着嘴巴不吭声。

他条件反地伸右手，被她不耐烦地瞪一之后，急急地将右手缩了回去，赶忙将重伤的左手伸，紧张地盯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像是雨天檐躲着不敢发声音的可怜小动。

腾腾的饭菜上桌。

他讨好地蹭上前一步，伸手来想牵她的手，可抬手就看到自己掌心糟糕的鲜红，又怯怯地将手背到了后，规矩地站着，巴巴望着她不吭声，像是等待着上级发号施令的小兵。

"租客"们分时段活动着，会争吵，会相互看对方不顺，会因为别人的过错而承受同等的后果，因此也会愤怒。

"唯则是谁？"苏小媛想到了之前那个脾气暴躁的宁睿。

"你先在

她该庆幸自己胆够大，才能面不改地替一个神病理伤。

苏小媛细细观察着前这张纯洁无辜的俊脸，猜测着这是哪一位"租客"。

她总觉得事往什么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等到替他理好手上的伤，从他各种无意识说的话来看，苏小媛已经确定，宁睿就是有多重人格，而前这一个，正巴巴等着她吃饭的，显然是最没有杀伤力的那位，也是最好套话的那位。

"咕哝--"

，也很难看异样，多得一个脾气反复无常的诊断。

他拘谨地坐在沙发上，黑亮的睛好奇又略带害怕地看着她，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直视。"先把手腕割伤的那只手伸来，那样胡乱捂住会化脓的。"她边找纱布边吩咐。

"先把手好吧！"看了他尽是鲜血的手一，苏小媛终于挤一句话，拽着他到客厅的沙发上坐，拖药箱。

苏小媛看着他愣愣不知所措的样，意识地心不舒服，她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清冷，沉峻，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像个没用的孩，使劲抓着她这一块唯一的浮木。

肚一声不听话的叫唤，他立刻窘迫地垂了，尽是血痕的手想要住肚，却将纯白的衬衫染得红红的，然后他又急急地将手拿开，神慌乱地四转动，最终才忐忑地对上她的，密的睫轻轻扇动，声音细弱蚊蚋，"妹妹，咱们吃饭了咩。"

神分裂已经相当于是神崩溃，大脑神经彻底成为一盘散沙，而多重人格，则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本能。

她看着那条新增的恐怖伤痕，深可见骨，与那些纵横交错的新旧痕迹交缠在一起，仿佛缠成一团的枯藤。

"刚刚砸东西的时候厉害的么，现在倒知怕了？"撕开他手腕上已经与血黏在一起的纱布，苏小媛努力用说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当遭受到的外界伤害达到不能承受的程度，人便会铸建一个个大的卫士来保护自己，从而将那个受尽欺凌的弱小的自己锁阴暗的角落里，以后每发生一件他无法解决的事，他便再次建造一种应对的人格，像是建筑师一层层建造楼房，最终铸建起楼大厦，每层楼都居住着格迥异的"租客"。

他却又不开了。

清洗伤与抹药的时候，他全程都是面惨白，却也始终不喊痛，仿佛习惯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