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林贝贝才轻轻吐两个字,“不是。”
“不是,不是这样的。”
雪开始大了,林贝贝抬起,只见浩渺的苍穹是泼墨般的黑,白的雪花仿佛凭空生来似的,纷纷扬扬地扫过她的睫,掉一片温的之中。
车门“砰”的一声合上,迅速地汇一排闪烁着红尾灯的车中。熙熙攘攘的车蜿蜒成一条线,仿佛一截又一截不停拼贴成形的贪吃蛇。
但是太残忍了,接受别人的爸爸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的谎言总是比接受自己的爸爸是个恶棍的真相来的轻松得多。
她本应该可以很轻易地告诉叶熙言,是因为他爸爸追名逐利才最终导致乐队的其他成员跟他分扬镳。她还应该让叶熙言摆正自己的位置,毕竟是她才是受害者,是那个因为叶鑫国的一念之差最后家破人亡的人。
她听见林贝贝拖鞋的声音,抬起,“外面雪了吗?你这个孩,门也不记着带上伞,万一冻冒了怎么办?赶紧去冲个澡。”说完,又皱起眉,“你们是不是去吃火锅了?一门就满屋的调料味,快去换衣服。”
即使是同一个故事,到了每个人手里,都会变成不同的版本。但不变的是,在自己的故事里,受害者永远都是自己。
林贝贝攥紧拳,圈已经红了,虽然已经被泼了一脏,却是第一次升起想要解释的冲动。
“哎,你这孩故意的是吧?非得把妈妈也得一味儿……”章青停絮絮地念叨着,忽然发觉有不对劲,偏过问:“是不是在学校里受什么委屈了?”
“你应该知的吧,他们上大学的时候一起组了个乐队,不过你应该不知林原平因为怕我爸爸抢了他主唱的位置就把他赶乐队的事吧?更卑鄙的是,他还把他们一起创作的作品都据为己有。你给我的那盘磁带本来应该有我爸的份才对,但是,全都被我曾经视为偶像的人偷走了!”
没讲到重戏呢。”他收起了角的戏谑,双眸黑漆漆地沉去,“你知你爸爸过什么事吗?他偷走了我爸的梦想,你说这事应该怎么算?”
人们总是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每个人都希望为自己主持正义,于是其他人便在自己的故事里扮演反派。
他完了最后的总结陈词,扬手招停了一辆租车,“我很忙,没空陪你继续演戏了。”
林贝贝回到家的时候,章青刚收拾完碗筷,正在桌。
一白悠悠然地在叶熙言话音刚落的一瞬间划过林贝贝前,接着第二片,第三片缓缓坠落,渐渐铺展成一层淅淅沥沥的天然屏障,让前的人以及他的话语都显得格外不真实。
背后还是没有动静。
看来的确是受委屈了,章青
林贝贝鼻,绕到章青背后,抱住她。
“蝴蝶效应听过吗?你知,我的人生本来可以是另外一番模样的。”叶熙言冷哼了一声,继续说:“如果林原平不偷走我爸的梦想,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他现在可能依然持着音乐,而不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而我,也不用因为迫于我妈妈的压力去拍什么鬼电影,受制于别人的掌中,甚至连想什么类型的音乐,成为什么样的人都由不得我自己!”
毕竟仇恨总是比自责要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