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有一杯突然贴到脸上的新的冰饮料,孙成总说着不喝然后半推半就地喝起来。当他趁着林僚走开时,偷偷摸摸把饮料里时,林僚就突然冒来,一边笑他的是心非,一边接着闹他。
神摇晃脑地从地上爬起来,跟了上去,抬手挥一门,或者说不断扭曲膨胀的光圈。
孙成有时候会痛恨这座城市怎么这么小,好像无论哪里都有与林僚有关的记忆,而萝卜带泥地想起林僚,想起她的失踪。
某次汇报完工作离开办公楼时,孙成的目光似乎被某样东西引住了。越过等在一旁的加长林肯,他越走越快,然后停在了一电线杆旁。那上面只有一层被刮到只剩黏糊糊的胶和破碎的白碎屑与文字。没人知他在想什么,也许只是在想一叠刚打印来还没来得及发完的寻人启事而已。
有时哪怕只是在街上走着走着,看到一家专门让人验亲手包的铺,孙成都会想起林僚曾经和自己说她自己小时候也在类似的店里亲手了两个包。她说起来,总不自觉把亲手咬得很重,像是骄傲的小孔雀。
这种分开比分手,或者一方的死亡要折磨得多,不预设期限的等待。他总是望着合租屋的门扉神,幻想着哪天林僚从门外来,一边脱着鞋一边向自己抱怨自己遇到的奇葩。
但他知那不是失踪,她是自己离开的,虽然他也不知林僚为什么要这么……只是一种直觉。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不去了。”林僚把玩着不知哪来的骰,“很多事好心理准备和措辞反而不到了,没个归期没个允诺的期待,黏答答地绕着,倒不如他们都认为我死了来了痛快呢。更何况,我给他们都留信过了。”
林僚踩了去,光圈闭合的前一刻,里面发了凄厉到破音、不似人声的尖叫。
慢慢地,他似乎从年少的冲动中走来了,并且逐渐开始接手了家族的事务。
“呀呀,不去和你的小男友和你的家里人告个别吗?”神的躯一刻便现在了远,但手脚依旧挂在林僚的上,断面齐整,血和骨清晰可辨。
林僚无端想起一句话,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表面上再如何亲近,底淌着的迫害依旧和神的血一样是冷的……如果祂真有那种东西的话。
孙成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意识到——林僚走了。没有说分手,也没有说去哪儿,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连她的家里人都不知她去了哪儿。
交杂着幻想的回忆往往断在孙成意识到林僚已经离开的时候,巨大的落差是陡峭的断崖,让人验从不断坠的绝望。
而神只是微笑着。
神明像是才反应过来般突然笑得痉挛到趴在地上来回打,那种神经质的尖锐的笑声又开始扯紧了林僚脑绷着的神经。林僚只是看着毫不在意地踩过神明的肚,“开始吧,你说的同化。”
量着神明,她清楚神明大概率能窥见自己的心声,于是也懒得多遮掩。而在林僚无法观测的更维度,神也在用祂的“睛”观测着林僚。气氛诡异地僵住了,又在神的刻意引导开始溢起甜腻。
“好骂,慷慨激昂,要不是我知你是罪魁祸首,我现在就应该愧疚告罪、掉小珍珠了呢~”
孙成报过案,贴过寻人启事,甚至向家里了服,通过家里的势力去找过人。大街小巷乃至城市的每电线杆上都曾被这张复印了几万份的寻人启事覆盖过,其中大分被风雨剥蚀,小分被藤蔓盖过去或者被撕掉。
他逐渐在成长,从叛逆少年到痴青年再到沉稳的接班人。
“yi↗yei↘好冷漠哦,小林林~”
毕竟亲手了两个包,即使在有图纸和帮忙的况,对于8、9岁的孩来说实在是件骄傲的事。只是她现在已经十八九岁还提着这件事不放,便实在和平日里那幅寡淡但腹黑的样相去甚远了。
“哈哈,对哦。”
林僚表面上放松了来,敷衍地拍了两掌,掌声连稀稀拉拉都算不上。
但孙成喜这样的林僚,或者说他什么样的林僚都喜。
“还真是自私啊……”神明以一种人生导师的姿态,表异常严肃地教育着林僚,“没有寻求过他们的想法,自顾自地把自己的意志加给他们,然后自以为伟大的牺牲。你难没有想过,对他们来说,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