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边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又累又乏。

        她脸上湿湿黏黏的，很不舒服，温re的气息打在她鼻尖，不容拒绝地与她亲密共享稀薄的空气。她yan睛半闭着，意识一半飘到了现实，一半还停留在梦里，腰shen被什么东西压住，连翻个shen都不行。

        被窝里的re气快要把人蒸发，她皱着一张脸，无声地哽咽liu泪，几乎哭得chuan不过气来，可房间黑乎乎的没有光，段天边又向来清醒得慢，yan睛睁了闭，闭了睁，一度要再次昏睡过去。

        十七醒得更早些，已经抱着人看了好一会儿，见她睡得这么痛苦还不肯睁yan，有dian好笑。

        “段天边。”

        他用手指拨nong着段天边的xia唇，“别睡了，醒醒。”

        段胎便艰难地撇开tou，带着dian被闹醒又不愿睁yan的哭腔凶dao：“gun开！”

        十七没有很在意，把手chajin她的病号ku里，顺mao似的rou她的屁gu，又低tou过去亲亲她，“听话，再睡该tou疼了。”

        刚jin警局没多久，十七就知dao段天边有dian赖床，经常踩着dian上班，醒神又慢，人都在办公室里了，还要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发五分钟呆才能完全清醒。

        他们同居睡在一张床上后，这个习惯被十七惯得越发变本加厉，每天早上段天边都要设十个闹钟才能爬起来上班，不睡到最后一分钟绝对不睁yan。

        更多是因为两人每天晚上zuo得太过火，姿势越来越离谱，导致段天边一觉醒来简直在与世界为敌，浑shen上xia跟散了架似的，最后还是要十七抱她去卫生间迷迷糊糊地刷牙洗脸，他之前没少利用这dian来占便宜。

        但这回段天边很快就醒了。

        她用力推了把十七的xiongkou，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还有dian糯糯的鼻音，唯独语气冷得像冰，“把手拿chu来。”

        十七顿了顿，chouchu手打开床边的bi灯。

        昏黄的光破开不合时宜的暧昧，他坐起shen，看了会儿用手臂挡住yan睛，但依然能从feng隙中清晰窥见脸颊泪痕的段天边。

        在最初一刹那的僵ying惶然之后，很奇怪的，十七在这样无解的qing境xia竟然gan到了几分轻松。

        像迟迟未被判决而忐忑不安的死刑犯，等待的每一分都在煎熬，每一秒都在侥幸，可当铡刀真正落xia来的那一刻，苦涩的腥味在houkou蔓延，反而让人产生一种离奇诡异的解脱与心安。

        大概是老天爷也见不得他好过，于是让段天边在不该忘记的时候突然失忆，等他心存侥幸，妄想让她重新ai上另一个十七时，又猝不及防地让这个计划变得像一chu荒唐的玩笑。

        可能过了几分钟，又可能只是过了几秒，十七拨开她挡住脸的手臂，ca掉从她紧闭的yan角里liuchu的泪，低声说，“哭什么。”

        “梦到什么，和我睡一张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