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她居然觉得他恶心?
“我不。”与其说是对抗,他的语气包更多的是委屈和乞求。
她自然也知自己是在信胡说。可有些话,明明不在脑中,更不在心中,却总能如此轻易又畅地说来。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她的声音终于哽咽,“一切都太迟了。”
他突然起来的怨气和质问让她有些发懵。
她急忙移开目光,低声:“松手。”
泪如夜雨,静默无声。
“桓老将军的死,我也是疚至今。但我当时是真的不知他会在那个小队里啊。”文才手上的力更重,“至于王亦如,我本就不喜她,是我爹我的!是知,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她也是在自问:“能改变王亦如是你过门妻的事实吗?”
他苦涩地笑了两声::“木已成舟?是,是啊,木已成舟。那个小女孩说,她都已经三岁了,三岁。那也就是四年前。四年前……桓是知,你对得起我吗!”
那个明媒正娶的夫人,已经有了孕。再纠缠去,她才是那个不堪的第三者。
“你就算一直这样抓着我,又能改变什么呢?”桓是知的声音清冷,有一种诡异的平静,“能改变你是我杀父仇人的事实吗?”
她发狠地推开他,连着倒退了两步,瞪着一双血红的:“因为木已成舟,因为覆难收!”
她不言语,只是垂看着他的手。
“我从来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太迟的事!这不过是世人逃避的借。”文才使力将她拽到怀里,紧紧拥住,“我们两个都还健健康康,向来都是两相悦,如今你就在这里,我也在这里,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戎多年,他手上的骨节了一些,手背上还残留着几明明暗暗的疤痕。
这本能般为她着想的担忧,让她心一动。
“别胡说。”文才的声音骤然压低,“你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又想在这新朝招祸吗!”
桓是知别过脸,死死抿着唇,不让他看她同样盈满泪的双。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中的震惊、心碎渐渐转为无望和受伤的恍然。
这就是她不在的时候,他度过的岁月的痕迹吗?
他想解释:“是知……”
而那明明千回百转了数年的痛和思念,却怎么都脱不了。
本就与当年桓玄的行径如一辙。”桓是知字字清晰,“当年征讨我们桓家之时,你们刘二家可是用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怎么,如今大权在握,也要开始欺霸凌弱小,凌良家妇女了吗?”
“别过来!”她喊,“文才,想想你府上的夫人吧!别让我觉得你恶心。”
他还上前:“是知……”
他却似打开了一个,一时收不住,继续:“这五年,你知我是怎么过的?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没有一天不担惊受怕。我怕你死了,也怕你活着吃苦。我每天都向老天祈祷,让我再见你一面,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地保护你,好好地守着你。我总想着,再见之时,绑也好捆也好,或者跪来求你也好,怎么都好。不你原谅不原谅我,恨不恨我,我都不能放你走……”
这又关什么小女孩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