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想来,什么生死,名节,苦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桓是知听不见这些真真假假的是非言。
在死之前,就得活着。
原来,在桓玄“登基”之前,桓冲便已经于被半禁的状态。叔侄二人的心思本就相悖。桓玄反叛的举动越大,桓冲对司氏的偏向就越明显。待到桓玄之时,二人已经争吵了许多次,一度撕破脸,桓玄甚至起了杀心。
可她心翻的不安,却比暴雨前的阴云还要厚。
可是,桓是知只是一个俗人。
深陷深,日夜忧思,桓是知觉自己
如今,她依旧不理解玉无瑕,却再没有这样轻巧的念了。
桓是知对家兄的逆叛早有心理准备。
或许,有胆活着,就是幼稚的血平静后,滞留的东西。
房门关上,平蓝心疼地将桓是知搂紧自己怀中,不住泪:“我可怜的小。”
可桓玄居然如此顺利地了建康,是她没有料到的。
只是,碍于桓冲在朝堂和军中的声望,他不便在刚上台就对自己的叔父手,只得秘而不宣地将他控制起来,以稳定忠于桓冲的那分军士的心。
第八十章误杀
而她这一步步的“好运”,是用什么换来的呢?
而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纷飞战火中,桓是知就像被系住了的小蚂蚱,被桓玄和庾泓拉着东奔西跑。
可二人的“救驾”却并没有想象中积极。民间有不少人议论,刘二人是要借刀杀人,既让桓玄先担了这个篡位的名,又借此灭了王谢的气焰,好稳固自己的势力。
天无墙不透风。孙恩和桓玄的关系很快就为人所知。
什么可留恋的。她既然有勇气逃婚,也能在青楼那种地方生存来,怎么就没胆拿把刀抹脖呢?
轮回因果。
而刘裕和文才的声望日益壮大,在各自的地盘“边境”经历了几次小规模的交锋之后,刘家军同家军正式起义。其最初的发难地是荆州,那是桓冲曾经任职之地。桓玄可以说是半挟持着桓冲,亲自带兵应战。
一切皆空。
失去的,再难回来。
庾泓虽然不讨喜,但在对这个“准驸”的旁敲侧击中,她也多少得知了一些朝堂和军务方面的消息。
桓玄将信将疑地看了桓是知一,终于妥协地冲那群丫鬟挥了挥手。
只是当她被一众仆尊称为“公主殿”的时候,她的心中并没有丝毫喜。
这短短十数年,从林家的小小,到桓家千金,又到这名不正言不顺的金枝公主,她得到了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上这劳什“公主”的忐忑来不及消化,庾泓日日往自己中跑的烦闷无法消解。将满一月,她还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一面。
日一日一日过。
不知不觉之中,谢家已经失去了对北府兵的掌控,刘裕和文才获得了军中的实权。
墙之上,晴空无垠。
佛说,世间的苦乐遭遇,都不过是海上的汐,涨涨落落,自有章法。所以遇见好事不必雀跃,遭逢祸患不必忧虑。
桓玄也并不在意,顺势退安帝,主建康,建立桓楚,自封天,并追尊桓温为“宣武皇帝”。
活着是责任,活着是赎罪,活着才是最可怕的“自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