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我怀中的宵儿却挣扎着挣脱了我的手臂地去,雨中,一双凤翦翦盈盈望向我,声气:“娘亲,小舅公什么都瞧不见,宵儿不能丢他……”
闻言,那人形虚晃,竟似被千斤铁锤直捣面门要害一般,瞬间溃散支离破碎,趁着他深思不属恍惚游离的一刹那,我隔开他的手臂,借力往一蹲,自他臂钻逃脱,俯抱住宵儿慌不择路便往山跑去。
“施主留步!”
宵儿……是啊!我唯有的最后一样宝贝!他此番捉我定是为了抢夺回宵儿!
不知何时天公变了脸,稠的乌云层叠蒸腾遮天蔽日,少顷,黄豆大的雨滴密密筛,溅起一地尘土飞扬。一锋利的闪电划破天际,直直劈在我前五步开外的一棵云杉树,訇然起火,一声闷雷紧随其后轰鸣而过。
我蓦地停了挣扎,抬阴冷在他耳边:“何来一家之说?王爷谬矣,我等平民不敢攀,即便宵儿生父乃王爷同母异父之弟,也不过王爷一门远房之亲罢了。”
我在铺天盖地的急雨之中匆匆回首,但见正待腾跃追踪而来的摄政王被一左一右两个和尚架住胳膊,“施主留步!寺院清净地,何苦为难妇孺幼小?”
我咬牙转一手撑了石起,一手抱着宵儿一瘸一拐往山挪。
那人面一冷,竟似急火攻心,生生运气挣脱两个手的压制,嘴角沁一缕鲜红,踏过雨幕便要追来。
不能听!不能看!我伸一只手捂着耳拼命摇,制自己闭回转过定地往行去。
看着宵儿雨幕中跑向那人,我为他拼的一气力霎那被得净,再撑不起心中的万钧之重,足似经脉尽断,跌
“宵儿,快跑!”我再次开始拼了命地捶他咬他推拒他,不顾一切,然而一切动作在那人桎梏般冥顽不灵的钳制中全是徒劳,仿若被鱼竿一杆甩于岸边垂死挣扎的鱼,只待脱窒息。
“小舅公――”宵儿竟直跪倒在他跟前,一双小手攥紧那人袍摆,“宵儿乖,宵儿听小舅公的话不乱跑……你放了我娘亲,好不好?娘亲她怕舅公呀,很怕很怕……”
那人在一片泥泞之中似瞬间失了方向,一双手胡乱地在虚空之中抓着,不辨东西南北,凌人的气势登时被大雨涤全无,刹那间,那夜火光之中的无错彷徨再度重现,孩童一般脆弱无助……
我被惊得脚一崴,歪跌在石一旁,慌乱之中仅记得紧紧将宵儿抱在前护牢。
那人微不可差轻轻一窒,面煞白如灰烬,惨淡一笑,恍若胆汁苦咽,“妙儿,你何苦……两年了……整整七百三十六日……”
毫的撼动,反而更严密地将我纳怀中,在我耳边沉沉:“妙儿,若非我亡,此生,我再不会放开你。你、我和我们的宵儿,我们本是一家!”
宵儿亦是顽固至极,竟是毫厘不肯挪动,钢针用尽,竟俯捡了个硕大的石榴要和那人对峙。
又是一把闪电划过,直劈我后而去,一声脆响引得我再次回,只见一棵参天银杏被拦腰劈过,截断倒塌,正着那人鼻尖而过砸在他面前,他足一绊,跌倒在地,“妙儿!莫走!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