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无垠,天边星微凉,怀里宵儿渐睡渐沉,面容舒展,呼间尚带着孩童特有的香甜。我却一夜无眠,或许就像宵儿所说,唯恐一闭便又是一番改天换日之景。
闻言,我再度心中酸涩几落泪,了鼻承诺:“不会。娘亲再不离开宵儿,不宵儿闭睁多少回都在。”
天可怜见。
宵儿并不似别家孩一般粘人撒,打从离开襁褓便未与我一同睡过,今夜却似一尾八爪章鱼一般紧紧抱着我,丁不肯撒手,方才虽说困了,现躺到床上却炯炯有神睁着一双亮亮的睛不肯稍待闭上。
童音尚且未褪,柔柔的声音轻描淡写说的事却叫我不免心惊肉,思之后怕非常,一个五岁的孩童跋山涉从京城怎样辗转才能到达洛阳?这期间遇见的险阻危难又是怎样?不堪想象……
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破晓,我中有些渴,便轻手轻脚从床上起推开门想去厢房外间倒杯清解渴,却不想脚一趔超险些绊到门边一什,我定了定神细细一看,却不是什么什,原是一人。一白衣劲装席地而坐,一边微微屈起,手中抱了把寒光宝剑倚门似在睡。那眠却极浅,在我推门的同时,便霍然睁开一双毫无倦意的,犀利一眯,竟似竹叶般割人,霎那一煞气。
“我老喜三三抱我。”乎意料宵儿却似乎答非所问,但紧接着一句话便了原委,“三三上有娘亲的味。我偷偷跟在他后面跑来的,跑王府很多次,都跟丢了,后来,后来都被小舅公抓回去,三三那次偷我的猫,我看见了,又跟来,跟了很远,跟到洛阳又跟丢了……”
我莫名一怔,朝他了个噤声的手势,回把门掩上以免吵醒宵儿,再绕过他去取那八仙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顺手亦给宋席远倒了一杯递到他手中。
我哄他闭,他却小手抓了我的衣襟瓮声瓮气认真:“不能闭的,一闭娘亲就不见了。”
万解?狭路逢?
“去歇息吧,你今日折腾得够久了。”一刻便听得他一面放开我的手一面无奈告饶一般:“好好好,我不碰你娘亲,不碰可以吧?你同你娘一并去歇息吧。”
低但见宵儿一双凤眯着直勾勾盯着宋席远方才托了我一把的手瞧,猫儿炸一般警惕,神刀片一样飕飕飞,见宋席远松开我方才凯旋收回,转糯糯对我:“娘亲,我困了~”
他接过却不饮,只将茶杯在手上慢慢转着,一片孤零零的茶叶在杯中随载沉载浮。他垂目看了一会儿复又抬看向我,“妙妙,我记得我们新婚那时,你若夜里渴了起床喝亦会给我倒上一杯。”
些眩晕,轻轻晃了晃,手肘一便被人托住了,抬一看,是脸比方才稍缓些许的宋席远。
宵儿迷迷糊糊说着,终是不敌困倦在我怀中呢喃梦。
宵儿低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答话,似是仍不放心。无奈,我只得转移话题,问他如何会从京城千里迢迢跑到洛阳来。
窗外,万籁俱寂,整条花街皆睡了去,只几家店门外的红灯笼尚且亮着在风中轻轻摇晃,街面上不知哪个伶人乐伎散落一尺桃红绸带有一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