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秦班主得了我的话天喜地地去回复那人,并邀请他夜里上德兴楼去瞧那新排好的戏,看看可否合他心愿。以此为饵不知可否将他请。而那日看他知悉宵儿在戏班里学戏一事的态度,绝非赞同之意,想来他若前去定不会将宵儿一并带上。
摄政王此番京想来不大张旗鼓与人知悉,派打探之人来报,称其并未落脚皇家位于邙山脚的园囿行,而是毫不起地住在了城中德兴酒楼附近的一家客栈之中。洛阳城中除了风传过世走失一事,似乎并无人知晓摄政王已悄然城。官府仍在漫街搜寻垂髫稚童,足见洛阳当地官员尚且蒙在鼓里。
然而,我只为夺回宵儿,并不伤人。这火如何放,由谁来放,放于何,每一步都须得细细考量。首当其冲便是如何将摄政王从宵儿旁引开。
宵儿同我一般,喜甜,犹喜糕,过去夜里宵儿用过晚饭之后,约摸隔上一个时辰我总会让丫鬟们送一碟松的心到厢房里,宵儿一般还能吃三两块酥,姨娘们老说这样不好,会让孩的牙齿生龋,我亦试过将宵儿的夜间心给断了,宵儿乖巧,也不闹,只是一双漉漉的中难掩失望,叫我心中不忍,隔不上两日便又恢复了。
我心念一动,蓦地记起了那神仙之戏。那戏本也排过个喜圆满的结尾,只是我从不让唱,摄政王既执着于要改动那结尾,现便遂了他的愿。
两年过去,不知宵儿这习惯可有改过。若无改过便是正好,届时让死士扮成店中小二送糕饼,糕之中夹有我亲笔书写的字条,宵儿聪慧文静,识字甚早,定能看得明白。且,宵儿虽乖巧年幼,却警惕慧黠,若无见我亲笔字条断不肯合。一旦他挣扎违抗,势必招引来门守门侍卫。因而,此一糕饼事关重大
摄政王此番随行一十八人,王爷同宵儿居于一室,宵儿在室,王爷居外,其余侍卫分居周遭左右上四室之中,包围得如铁桶一般严实。且这些侍卫个个皆手,而王爷本人亦手不凡,若是让死士潜直取,胜算无几,唯有趁乱。既要作乱,有一方法自是再好不过――
喜庆和乐的结尾。我以为此事甚是荒谬,天都已得尽,何必计较一市井之戏传?遂不予理会。
纵火!
几乎前后脚,不过相差半日,爹爹的书信也到了――“正可借机行事,夺回亲。”
隔日便收到了宋席远的飞鸽传书――“速归,勿慌。足不!”
本为与宵儿肩而过心如灰败,兼之又恐被摄政王发现,我接连数日坐卧难安心疾反复,爹爹一封短笺,寥寥数字拨却让我一心中豁然清明,思量之间,一计骤生。
他素来奉行大隐隐于市,客栈乃鱼龙混杂客来商往之地,想来是为掩人耳目。然而,既是鱼龙混杂,浑摸鱼正是再好不过。
他如今既已寻到宵儿,定当不日便会离开洛阳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事不宜迟,今夜手便是最好时机!我当将心中打算署说与宋席远留的数个名为家丁实为死士之人,一个时辰之后,那悦福客栈之中的客房分布图便呈在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