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实在是没有讲故事的天赋,自传写得像奏折。开写事起还巴巴地不知如何用语,只大致讲自己年纪到了、学问也差不多就从皇命,宣政殿观政。等到写到观政便真如鱼得,陈衍大约是文思泉涌,将自己早年有印象的几件事全都写了去,连几个大臣的发言也能记个大概。
林淡秾腔一颤,纸页也跟着发细嗦声响,盖住那一声几不可闻的气音。
他是初涉□□,又一路坎坷,如今已是一乱麻,抓着哪线便想摸着去,许能通到林淡秾的心里。
林淡将它慢慢拿起,太阳升了起来阳光落到她的脸庞上,带来些许意,解封了她的手指。在烧了半个月的信后,终于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今天烧了信封,却留了信纸,斟酌半天要不要看。
而犹豫了一个清晨,林淡秾对自己说:“你都留了,不就是想看一看吗?看一看就看一看,要是不好看就烧了。”
他大约也知自己前面写得都太正经,到最后努力讲了个趣事,以博观者一笑。
南山与魏提着朝回来的时候,那支被熄的蜡烛又被燃,本就已经被烧得只剩尾巴却还在拼命挣扎。旁边的火盆里,它的火苗裹挟着新的燃烧了个痛快,但很快就都都成了灰烬。
只是这一看便忍不住发笑,越想越好笑。
第41章
皇帝言行都有史官记录,是为起居注,这是王朝修史的资料。而这起居注在皇帝生时是不能外传的,连皇帝也不能翻阅,唯有记录的官员知晓。
等一切结束,他才写:“初朝,多观少言。因与所学相印,颇多不同,心中茫然。然为君不能怯,故心惊面不惊。是夜,帝趾亲临,赞我有王风,能不声。”
陈衍意识到了自己原先设想的可能太好了,但事已至此、时光不能再复还,便只能着往前走。他觉得或许展该放慢一些,让两人互相了解一些彼此。但他最近实在太忙、得不到空闲,想来想去便只能趁着有空,自己回忆自己的过往事迹写生平给她看。
她以为陈衍每天给她写信是写的什么,每天都是那么厚的一坨,不想竟是生平。
手,目光落去——
林淡秾:“一些没有用的东西。”魏只当是林淡秾近日备课用过的废纸,这种毁尸灭迹的事这个月已经得不少了,只是……
不知第一封是从什么时候写起来的,林淡秾看的这一封已经写到了成年,但年纪还不大。她看了几句便看懂了,已是太观政的时候。接的上回、上上回都被她烧了,但只看这一章回便知这是一个写的不怎么样的、巴巴的自传故事。陈衍是没写过这样的东西、又不能问人,于是甘殿夜里时常灯火长明,皇帝静心屏气回忆自己的旧事,然后再写来讲给自己的心上人听。
书是明显合不上的样,边沿都留着极大的空隙。而被夹着的,是好几张信纸折在一起。
“小,你在烧什么?”魏放篮,掀开布拿一碟馒并三碟小菜,里面铺了写织以保温,拿来放着还是气腾腾的。南山慢魏一步,了屋放东西,和魏一布菜。
她放平嘴角,心:这真是个再冷不过的笑话了。
“小,你怎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