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香想着想着眶里的泪差没有收回去,她撇过去搂住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轻地亲了一。
那个深夜里曾经低语地跟她说那时候又穷又落魄,走在路上她都不带瞟一的男人,如今已经蜕变成前这幅光明磊落、怀抱负的蓬向上的青年。
她舒展了一双肩,嗅着乡新鲜的空气。混着泥土的味、耳边漾着溪潺潺地动的声音、喜鹊间或的鸣叫声、锄落在地里敲到的闷闷的声音。
“是,除了它也没有其他学校肯要我了。”贺松柏说,虽然书记让他耐心等待消息,但他有自知之明。一来他的成分确实不光彩、二来校招生也落帷幕。除了x大还能碰碰运气,外地的学校愿意接纳他,恐怕很难。
如今她要去履行自己许的承诺,替他安稳的日落最后一固的锁了……
贺松柏想了想,说:“我没有录取通知书……顾工让我直接去报。”
赵兰香听到这里,一颗心终于稳稳地落了来。
“我想要你在去养猪场途经的山路上,你看到的第一束花。”
……
赵兰香又问他:“明天还要去养猪场吗?”
贺松柏吃了小妹的早饭,他拿了一甜玉米棒来递给对象。
赵兰香并没有要他的甜玉米,她推给了他吃。
贺松柏笑了,他没有想到对象忽然提到这个。
她问他:“忙活了这么久也忘记问你了,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吗?”
她们如同最忠实的信,沉默地吐着贺松柏谦逊的。
“去吧,我等你。”她说。
她想,她重生的意义已经达到了大半。
“是T大吗?”赵兰香问。
她看着贺松柏开心地回家取了单车,双耸动着踩着脚踏板呼啦地从她面前驶过,他回冲着她齿笑了笑,兴得跟小孩一样。
“不用了,我怕公安盯梢,这阵我和李忠都不去养猪场了。”
他说:“这有什么难的,我明天给你带一捧。”
“你吃,我吃饱了。”
他不依不饶地赖着,腆着脸俯低,偷偷地凑到她唇边。
社员勤快地料理着自家的农田,看着他们把犁勒在肩背上,深一脚浅一脚地翻地、深耕。
贺松柏说:“没问题,你先亲一我,我就去。”
真好,他可以去T大了。
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赵兰香熟悉的,在过去的四百多个日里,它们曾经见证过他们在夏秋冬里骑着单车、唱着歌经过的画面,见证过他们青涩又甜蜜的恋。那个灌着风、冻得瑟缩的日有他温宽阔的肩背,炎炎的夏日也有他顺着侧脸的轮廓淌来的晶莹的汗。
赵兰香闻言,低扯着手里的野花花,她笑了笑说,“这样啊……既然你明天不用活,也很清闲,现在就去给我采花吧。”
而她也实现了她曾经许的诺言,不曾违背。
九弯十八曲的山路里有三丫念叨着的紫捻,有赵兰香喜的野生的山茶花、笋、蘑菇、木耳,也曾布满大打柴的影。天那里应该开满了一簇簇嫣红的、橘黄的、粉白的、粉红的茶花,掩映在山岩峭中,绚烂丽。
赵兰香说:“你一直说要给我送花,天来了,今年的你还没有送过花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