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香先把信件翻来挨个瞅瞅，看看有没有顾硕明的，结果翻到第二封的时候，这封信外观长得很像顾硕明寄来的，邮戳上也清晰地印着G军区的红盖章，但落款却是一个陡峭恰似寒光乍现的蒋字。

对象写给朋友、写给家里的信件很频繁，贺松柏每周都能接到好几封。

没仔细翻他自己的，但却有时间给她一封封地翻着信件，赵兰香心里又甜又酸涩，忍不住偷偷地亲了他一。

“傻柏哥儿，次别这样了，你的事也要紧呢！”

穷人家没有讲究，有肉吃就不错。但家境条件宽裕了之后，过年就讲究个吃鱼。年夜饭一定得有鱼，寓意“年年有余”，兆特别好。

原来是邮递员趁着新年前加班加，在最后一天把这个喜讯送到了邮局，等待明年开年上班工作再把它们挨个派送去。贺松柏路过了邮局，正好帮赵兰香领了。反正他以前也是常常替她领信件，兜里时常揣着她的“份证明”。

除此之外，贺松柏还把掏了几封纸信封，递给了赵兰香。

“明天……噢，明天邮政局不上班了，等开年了一件事就是去找你的录取通知书！”

电报回家，问候父母，并且阐述新年无法时归来的消息。

说着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了的一份东西，带着他的温。

贺松柏笑应，他去柴房给对象打手，切鱼片儿、剁鸡块，洗菜切姜剥蒜全都是他，赵兰香了一个豆腐鲫鱼汤、菊花鱼生片、广式白切鸡。

她在厨房心地准备着简单却不简陋的年夜饭，天渐渐黑了的时候，她终于等到了贺松柏从医院归来。

赵兰香惊喜地问：“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贺松柏回：“过一遍了！大和夫说很好吃，让我谢谢你……”

她笑地问：“饭送到医院，冷了没有？”

可不是，他们这一届的学生经历最是与众不同。一批在冬天考试，也是一批季学，只堪堪比一届早学了半年。

最后赵兰香展开了她的录取通知书，其实只是一张薄薄的纸而已，很简陋。贺松柏凑过来仔细地看了一轮，他皱着眉：“开学真早啊！”

贺松柏笑了笑，：“你的录取通知书啊！”

1977年农历年的最后一天，赵兰香的年三十夜，是在N市这个闭落后的小乡村度过的，是在乡和县里医院来回走动之间度过的。

顺德的名菜菊花鱼生片，讲究的就是个刀工。放血是一坎，切片又是一坎，赵兰香极技巧地切净鱼尾刀，放净了血，鱼肉在微弱的灯光愈显得晶莹透亮。赵兰香摁着鱼生分切片儿的时候，薄薄的刀片划过鱼肉，切来的片儿薄如蝉翼，带着鱼肉独有的盈光泽，在陶瓷碗中展开宛如雪肉，又如薄冰，晶

她把信封翻到了后面，继续翻顾硕明的信。

大没有事了，肚里的宝宝也很稳。贺松柏也度过了他满双十之年的这一个劫难。她应该打心底地兴的，因此虽然一家人并没有凑齐，赵兰香仍是兴致地了一顿年夜饭。

“怕什么，早也有早的好，早学早些放假。对了……柏哥，你的录取通知书呢？”

贺松柏老实地说：“回来得紧，没仔细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