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男一面忍痛,想要挣扎地站起,一面向她与陈光义求救。追打的人立赶到了,揪着他的发手脚,拳打脚踢。
照碧的一滴泪将落款“九儿敬上”四字打湿,墨迹渐渐散开、模糊。
“杨花离了柳枝,空看江东。楼不见郎回首,却教伊人消瘦。云烟往事如,最怕离别酒,寒风一夜锦衾旧,怎敌人、心上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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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义皱眉,用手臂将她与旁人隔开,将她朝府门拉去。秦照碧于心不忍,言又止。
天光烂漫,临街的戏楼在唱:
约,我去意已定,不愿惊动大家。玉殷,我想通了,从此我真的自由了,我不会再等一个人带我去看山川河,既然我想看,我就自己去看。他说得对,不如相忘于江湖。”
陈老夫人向来礼
陈光义察觉她脸苍白,又突作呕,连忙扶着她屋。她捂着肚蜷缩在床,连一都不敢喝,生怕一张,就会忍不住把五脏六腑都吐来。
她转离去,步迈得急却不稳,脸上还要作镇定。好像腐臭和糜烂会如烂泥般沾染上她素净的衣服,她避之不及,冷酷而决然。那人的惨叫声断断续续,最后近乎无力,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能成这样,连余光都不愿意施舍,只想尽快离开。
她的心陡然一动。
据说东厂督主,也就是魏忠贤生前最信任的义,竟是在抄家之时丹药毒发吐血而亡,搜珍宝银钱的同时,还搜了丹炉练成的回。民间秘传,回有(赛克)重生之效。
照碧临行前,月娘将另一枚赤玉耳环交到她手心,黯然神伤:“好事要成双……”话尾未收中已经哽咽,着丝帕的右手不住地拭睛。照碧抱了抱这个已显老态的女,想到她总是锋芒人如今却也为离别伤,心中不由得动。
却听那些人一面打一面痛骂:“呸!阉狗!你也有今天!”
秦照碧的脸一冷来。
消息不胫而走,众人纷纷调侃,这叫“温饱思(赛克),阉狗也亦然”。说完还不忘啐一唾沫,像是尖粘上了粪般恶心。
恶贯满盈的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在一片骂声中被推上刑场。斩首之日,冤案朝官弟设祭狱门,以告忠魂,香烟缭绕,哭声震天。
陈光义只好派人去请郎中诊断,结果人意料,竟是喜脉。
崇祯元年,大肆清理魏忠贤余党。
司礼监太监或死或逃,阉党如过街老鼠。
连他的手摸她的肩背时的温度都记忆犹新,蓦然寒冷竖,起了一层鸡疙瘩。他曾经用那吃过回丹的嘴亲吻过她的唇,她脑袋里不止一次地想象过,那檀长衫被掀起,一切暴在灯火时……顿觉腹酸臭翻,恶心呕。
一双妩媚的凤在她前一闪而过。
不如相忘于江湖,如今倒是真的各归江湖了。
“月姨,我去了。”她压鼻尖的酸涩轻声。
车停在陈府门前,秦照碧扶着陈光义刚了地,一堆人闹哄哄地追打而来,狼狈惊慌的男披散发,丢鞋弃履,一脚摔在了车旁。
秦照碧暗暗松了气,她一路以来便担心陈光义家中的老母亲会反对她一风尘女陈家,如今倒多了几分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