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善才摆手:“不必多说。老朽自有判断。”
“不行!”玉殷有些发,手紧紧抓着船沿。
月娘为芸娘梳,铜镜里映芸娘的面容
“那我叫你什么好呢?”魏绮倒向佳人怀中,半醉半醒似地眯看着那的她,唇角现一抹狡黠的笑,“照碧?玉殷?还是人?”
“你……”玉殷听见他边的两个女掩面笑,恼羞,“你!你、你不准这么叫我!”
“一梳梳到发尾,二梳白发齐眉。”
玉殷忐忑不安,垂静等师父的责备。
与周君平相熟的那些士们也早早来到楼中,准备为芸娘送嫁。
月娘收了周君平一大笔银两,乐不可支,天未暗便将楼中布置得很喜庆。
“老朽取琵琶而你无所察,便可看你神不守舍。所弹曲毫无雄风豪气,套着武曲的儿弹文曲,你这是玷污了老朽多年所创之曲。”
“十面埋伏兵楚霸王,天之争在此一役。汉祖胜券在握,当何其激动何其雄迈。银瓶乍破浆迸,铁骑突刀枪鸣。”汤善才将琵琶递给她,凝眉,“这拢、捻、抹、挑是该多有力度,言虽难释,但若脑海中真有如斯决战在即的画面,光光听见那金戈相撞、蹄呼啸的声音,便让人足以血沸腾,力度自然上来了。”
玉殷觉得自己糊糊涂涂被他带了陷阱,越说越像是无理取闹,便不再开,只当他在胡说。
“可你呢?你的指法熟练,没有一音弹错。足见平日练习勤奋,老朽本该称赞你的刻苦。可是你的心全然不在曲儿上,你是心猿意,空有曲儿而无心,就如空有而无魂魄,所奏本不是。”汤善才愤然,但又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
玉殷只觉得脸上越发,她想快从这人前离开,可两僵直,稍一动便趔趄一步。风打了,船被浪拍得开始颠簸,她只得紧紧扶住船沿。
到了周君平约定的那一日,芸娘整一日都坐在窗前等天黑来。日艳丽她便皱眉,日消沉她便喜悦。
“不如,叫你‘娘’吧。”魏绮突然起,兴采烈,脚一发力,小舟朝画舫撞去,玉殷才缓过神来,又险些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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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善才突然从她的手中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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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善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清茶,淡然:“罢了。有时候,弹首曲儿不是光有练就能成功,也不是一音不错就算会弹,有些阅历,求不得。无怪乎你。”
待缓过神来,船再度平稳,便立站起,朝舫里走去。
雪衣鹭鸶翩然起舞,竹林幽翠,青白相间,像是月光落在摇曳的竹叶上。
魏绮则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大笑起来,笑完又抓起酒壶开始喝。
玉殷连忙抱琵琶跪:“玉殷知错,请师父责罚。”
“不行?”魏绮像是听到一个绝世笑话,把酒壶朝后一扔,“怎么不行?我魏绮的娘必须是世上最的人,我这是在夸你。”
吗?”
玉殷像是被从梦中惊醒似的,看见汤善才中似有怒意,连忙请罪。
“喂,娘,”魏绮一副意犹未尽的样,朝着她背影喊,“你会琵琶啊?次有空我去你房里听曲儿!”
乐籍女脱籍从良,向来只能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