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柔的手轻轻抚在长渊的脸颊旁，长渊微微一怔，稍稍回过些神来。前这人眸光清明，神力深厚，眉目间有着尔笙从不曾有过的沉着，淡然。长渊知，她不再是他的尔笙，而是司命。

脚的湖呼啸着转了一个漩涡，司命往望去，在深深的黑暗之中有一个蜷缩起来的影越发清楚。她不由自主的扬起了唇。方才神力用过，伤了心脉，此时又是大喜过望，血气翻涌冲上，她嘴里一阵腥甜，竟呕一血来。

司命眸光大亮，心充溢着说不的喜悦与兴奋。

她没法变成龙，那就让他变为人好了，其实他是不介意迁就她的，甚至十分乐于迁就。

☆、第五十六章.以命祭封印

以后我们一起用双脚丈量世界，我陪你看尽万丈红尘，俗世繁华，我陪你品尽人冷，世间百态……

她半不在意，随手一抹，污了一纯白的孝服。她沉稳着脚步，一步一步向黑暗之中走去，像个凯旋归来的骄傲将军。

阵破了。

长渊便在这一刻忘记了呼，怔然着看痴了去。

司命将他打量了许久，眸光仔仔细细的丈量过他的眉目鼻唇，最后仍是嫌看不够的伸手摸上他的脸。没错，她想，长渊就应该是这个模样：“长渊。”司命唇角

万天之墟的黑暗逐步被压制到后，光亮的天空再一次展现在他前，龙上的鳞甲腾尘埃般的金光，被狂风尽数去，如繁花飞过一般。在他自己都尚未意识到的时候龙化为人形，或许只是因为，在他心中如此模样更能与前这女相罢了。

一袭素服的女在好似能撕裂一切的狂风之中缓步而来，狂舞的衣袂与长发更衬得她步伐沉着，仿似是她的脚步踏破这一地禁锢，悍得让他也只记得仰望。

他想，约莫是错觉吧，这万天之墟之中是不会有任何声响的。直到碎裂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由远及近，铺天盖地一般震慑人心。长渊终是动了动睑，缓缓睁开金的眸。

世界静止了一瞬，司命听得一声巨响，抬一看远的天开始慢慢塌陷，满地的上古兰草尽数枯黄，大片大片的死去。

有……光？

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蜷缩着长长的龙，埋着脑袋连睛也未曾动一。

九重天上的……司命星君。

他伸手，牵住那个徐徐而来的女。极致沙哑的呼唤：“尔笙……”

逆光之中，他看见她淡淡微笑，声音却也有一分掩盖不住的激动颤抖：“长渊，我依言来救你了。”

我们，再也不分开。

他寻着光亮的方向抬看去。一星光般的白在空中闪烁，他微微眯起了。白的光渐大，光亮也越发刺目，四周的黑暗如瓷落地一般一块块碎裂，齐簌簌的落了来。外界的气息随着万天之墟的坍塌慢慢涌了来，长渊只觉被封印压制的力量逐步苏醒。

长渊，长渊，尔笙来救你了。

化为灰烬，红光球也在此时轰隆隆的塌陷，它沉黑的湖中，化成了一团团红的灰。而白的湖上的光球也同样沉了去。

他仰首望向最初透光亮的那一方，瞳孔不敢置信的慢慢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