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至重华殿,从重华殿后殿小路穿到廊家,正好撞见四喜,四喜匆匆忙忙赶来,跪地就嚎哭:“公主,爹他……”
事似乎不大对劲,说昨儿是登极大典,她被封为皇后,今儿里的眷此刻都应该来朝贺才对,不会这样冷清清的,外连鸟叫声都听不见。
陆玑背过去,沉声:“你走吧,我意已决。”
“依着你的手段能力,样样都在我之上,我已经没有可担心的了,你不是喜卫辞的那个丫么?我上回见过一面,她人长得灵,你要好好待人家……”
“督主,好了么?时辰差不多了,再待去恐怕就惹人怀疑了。”
她上惊得一汗,拽起四喜,焦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在东厂办事么?怎会了大牢?
束了,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眷恋的地方了。
“来之前我就服用了断散,我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来的,你走吧,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卫辞一惊,“他怎么了?”
她哪里像病,不过睛有两三分相似,可病说话从不像她这样,她没有病半的灵巧。
“昨儿就被抓了大牢,才就赶紧来找公主想办法,谁知公主不在重华殿,您快去救救他吧!”
陆玑甩开手,“我活不成了。”
他慢慢转过来,“咱们兄弟俩有多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以前几年的话都没有今天说的多,”他突然吐一鲜血来,抿起唇角笑:“记得替我好好活着,从前是,以后也是……我想娘了……”
坤宁中,卫辞歪在行榻上,心里慌张得厉害,外太阳大得很,透过棂窗照来,照在屏风后的桌案上,空气里带起灰尘,洋洋洒洒透着一丝不平静的意味。
他一绯袍站在里面,月光从小窗中照来,照在他的衣摆上,忽然觉得死也不可怕,没了寄托的人,死是一种解脱。
“娘娘,皇上说了他一会儿来接您,叫您不要乱走。”小丫说完迈来,扶着她的胳膊就要回屋,卫辞甩开她的手,不耐烦的重申:“我说了我要去一趟。”
从正殿外穿到后耳房,卫辞推开梳妆台上的窗,坤宁后是一片小花园,从这穿过去就是北门,卫辞纵了去,前殿的人毫无察觉。
“娘娘如今贵为皇后,要自称本,待会皇上来了就能带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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靸鞋打算开门,门上立了一个娥,卫辞一愣,她和病长得很像,连穿着都一样,她愣怔了嗫喏:“我要去一趟。”
他似临终的遗言,陆渊不想再听去,不怎么说,他都是他的亲哥哥,要他去死他是万万不能放任之的,上前拉起他就要往外走,“跟我去,什么死不死的,等你去了再说。”
说着渐渐倒去,陆渊冲去扶住他,心里狠狠一悸,他与他是双生,常人都说双生心里彼此相通,此刻他快不行了,他能受到心里似乎有一块地方在逝。
陆渊站在牢房外,哼笑:“你总是如此,什么事都不和我商量,全都自作主张,临到这份上了,还要同我如此绝么?”
他一怔,“你说什么?”
知外的人都是燕惟如吩咐过了的,这算什么?是变着样的囚禁么?她拂开她的手,沉声:“我知了,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