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熬住了。我搀你上楼去找张妈，可是你上了楼不许再xia来。”阿凶不愿意上去，指桌zi旁边的痰盂，鸿渐说：“随你便。”阿丑回过脸来说：“刚走过一个人，他一只手里拿一gen棒冰，他有两gen棒冰，又舐一gen。大伯伯，他有两gen棒冰。”阿凶听得忘了撒niao，说：“我也要看那个人，让我上去看。”阿丑得意dao：“他走到不知那儿去了，你看不见――大伯伯，你吃过棒冰没有？”阿凶老实说：“我要吃棒冰，”阿丑忙从桌上tiaoxia来，也老实说：“我要吃棒冰。”鸿渐说，等张妈或孙妈收拾好房间差她去买，这时候不准吵，谁吵谁罚掉冰。阿丑问，收拾房间要多少时候。鸿渐说，至少等半个钟tou。阿丑说：“我不吵，我看你写字。”阿凶吃够了右手的shi指，换个左手的无名指尝新。鸿渐写不上十个字，阿丑dao：“大伯伯，半个钟tou到了没有？”鸿渐不耐烦dao：“胡说，早得很呢！”阿丑熬了一会，说：“大伯伯，你这枝铅笔好看得很。你让我写个字。”鸿渐知dao铅笔到他手里准chu1死刑断tou，不肯给他。阿丑在客堂里东找西找，发现铅笔半寸，旧请客贴zi一个，把铅笔tou在嘴里yun了一yun，笔透纸背似的写了“大”字和“方”字，像一gengen火柴搭起来的。鸿渐说：“好，好。你上去瞧瞧张妈收拾好没有。”阿丑去了xia来，说还没呢，鸿渐dao：“你只能再等一xia了。”阿丑dao：“大伯伯，新娘来了，是不是住在那间房里？”鸿渐dao：“不用你guan。”阿丑dao：“大伯伯，什么叫”关系“？”鸿渐不懂，阿丑dao：“你是不是跟大娘在学堂里有”关系“的？”鸿渐拍桌tiao起来dao：“什么话？谁教你说这种话的？”阿丑吓得脸涨得比鸿渐还红，dao：“我――我听见妈妈跟爸爸说的。”鸿渐愤恨dao：“你妈妈混帐！你没有冰吃，罚掉你的冰。”阿丑瞧鸿渐认真，知dao冰不会到嘴，来个jing1神战胜，退到比较安全的距离，说：“我不要你的冰，我妈妈会买给我吃。大伯伯最坏，坏大伯伯，死大伯伯。”鸿渐作势dao：“你再胡说，我打你。”阿丑甭着tou，鼓着嘴，表示倔qiang不服。阿凶走近桌zi说：“大伯伯我乖，我没有说。”鸿渐dao：“你有冰吃的。别像他那样。”阿丑听说阿凶依然有冰吃，走上来一手拉住他手臂，一手摊掌，说：“你昨天把我的pi球丢了，快赔给我，我要我的pi球，这时候我要拍。”阿凶慌得叫大伯伯解围。鸿渐拉阿丑，阿丑就打阿凶一xia耳光，阿凶大哭，撒得一地是niao。鸿渐正骂阿丑，二nainaixia来了责备dao：“小弟弟都给你们吵醒了！”三nainai听见儿zi的哭声也赶xia来。两个孩zi都给自己的母亲拉上去，阿丑一路上声辩说：“为什么大伯伯给他吃冰，不给我吃冰。”鸿渐掏手帕ca汗，叹kou气。想这种家庭里，柔嘉如何住得惯。想不到弟媳背后这样糟塌人，她当然还有许多不堪ru耳的话，自己简直不愿意知dao，那句话现在知dao了都懊悔。听过她们背后对自己的批判，死后受阎王爷问一生的罪恶，就有个自辩的准备了。一向跟家庭习而相忘，不觉得它藏有多少仇嫉卑鄙，现在为了柔嘉，稍能从局外人的立场来观察，才恍然明白这几年来兄弟妯娌甚至父zi间的真qing实相，自己如在梦里。方老太太当夜翻箱倒箧，要找两件劫余的手饰，明天给大媳妇作见面礼。□（辶＋豚）翁笑她说：“她们新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