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桓之回来了,我去看看。”
一个,她知,是颜桓之。
“没,想必局里事多,你也知,他刚升迁,接了一个烂摊,得好好整顿整顿。”
正认真听着,帘突然响动,颜清之抬一瞧,是吴妈回来了,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
颜清之祖父早年跟在皇帝边立了大功,所以被封了一个小小的外姓王爷。这老一辈的娘,老妈妈们与荣有焉,从小时起就叫她格格,纠正没有效果,索自己就默认为小名使了。
“哎,稍等啊!格格。”
裹紧上的披肩小袄,从榻上抬起上半,朝外间喊,“吴妈,您给加个炭火。”
两人正说着家常话,外面突然变得吵吵嚷嚷,隐约能听到颜桓之的声音,似乎带了戾气。
“哥哥回来没?”
“那我不,反正总督的钱拨来都是经过你们公务厅的。”
“的数目我不知,但所有的原料钱和后勤补给都得到位,你看着办吧。”
“又不需要他造大炮舰船,怎白天都见不到人影。”颜清之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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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见了,瞧见了,桓之跟人谈事呢。”又自言自语,“那人长得真是奇怪!”
另一个声音,男人的声音,清冽如泉。
吴妈摊手,“我整天呆在家里,哪见过那稀有人种哦?那人除了装扮瞧着跟咱一样啊!”
却从未听过。
吴妈给她掩好毯走了去。
无趣时就看些能人异志,山河游记。
“发剃得比喇嘛稍长儿,袍只有腰那么长,那两条跟竹竿一样着。”
颜清之看吴妈手舞足蹈地比划,像耍猴人一样,就笑,“吴妈,你没瞧过洋人吗?”
“呵,所有的?你讲得轻巧,我又不是南昌的布政使,你当财政拨款全得听我的。”
颜清之站在廊前时,看到大堂里两个相持的影。颜桓之面朝她,一脸微薄怒容,另一个背对她,背影僵直。
虽然有些不愿吴妈拿厚重的长袄将自己已然快要发育成熟的遮住。但又一想,如果是个老,或长相不佳,被瞧去了岂不吃亏。
中国话说得真好!
这谁啊!跟她哥要钱还这么理直气壮。
除了偶尔去买东西或者游玩,颜清之基本呆在家中。
似乎了门,嘈杂的声音被留在外,只余两异常清晰的音,最终停在了大厅。
颜清之也没了看书的心,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还从未见过她哥如此声说过话。
难不成外面那个是洋人?
“哎哟,我的小姑,你别给冻着咯。”
“说吧,你到底想要多少?”
愿意将人想得无限好。
——
哦?不是洋人?
颜清之来了兴趣,有那么好听的声音,不会长成丑八怪了吧!
不多时,一个穿着厚实短褂的老妇人拨开珠帘,提着炭来,往颜清之榻底的铁炉里扔了几块。
比如声音,比如字迹。
“我过去看看。”没等吴妈答应,她就急冲冲地了榻,跶上鞋。
颜清之心里的,豆蔻年华的怀少女依照一个人的特质总能无意间描绘那人的长相。
这不就是街上那些洋人的装扮?她还见过她哥跟人家说过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