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粘上了饿鬼的晦气还是怎么的,刚好他去,这通往人间之门,掐关上了。
阿藏一边泪一边摇。不是他不说话,可怜嘴巴被肉挤成了一个芝麻大的,一句话也说不来。惨,太惨了!
早先,良姜第一次通过这门回去的时候,有一个卖梳的老太太就告诉她,孩,你动作要快,这门就开一盏茶的功夫。
开始吃的还是师父里的糕粮,片刻风卷残云,便是啃里的花草盆景,接着是师父的袈裟,床单,桌椅板凳,越吃涨的越大。等晚上他师父回来,几乎以为是走错了地方,这是个新鲜的空。
阿藏一路就跑到了大街上,他找不到师父,想着能找到晏家人也好,连带爬往前,正经过销金窟门那大法,远远瞧见了良姜等人钻了去,惊呼一声“等等我!”紧随其后,也了去。
不是发财的发,是发面的发。
踉踉跄跄了往外跑,细支撑着笸篮大的肚,东摇西晃,就跟差不多,摔得浑青紫,边走边还边抓着路边的花草、店铺的招幡往嘴里,忍不住啊,饿啊,肚里就像有地域鬼火在烧,任凭你什么吃去,也填不饱。
这怪是什么?不是妖,也不是包,正是阿藏。那他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这得怪他自己。昨日在销金窟的大街上,阿藏拉了一把饿鬼,沾染上了饿鬼的晦气,当时不显,等与众人分别,便觉得腹中渐渐饥饿,开始尚能忍受,可走一步饿一分,等走回到师父藏的后山山中时,就觉得自己几乎能把这山吃去,能把天吃去!
阿藏摇摇得更狠了,不不不不。
阿藏,刚好在一盏茶的尾巴上,被卡在这里。前半截,在家庄饭馆的门槛里,后半截,在销金窟的法里泡着。也不知是时间差还是空间差,虽说他上半早回来了,可是一直没现,一直到这将近天明,才现,在这门槛上扑腾。而且,经过了这一夜,阿藏发了。
阿藏的泪哗啦啦地。
良姜跟小蓟不知这是阿藏,还在讨论这是包成,还是成了包,不过看他这翻个个儿都难,不像是坏人。良姜心善,问:“你是个什么东西啊?到我这儿来嘛?”
良姜对小蓟说:“估计是销金窟那边来的妖,可能是个吃放
现在脸不是脸,胳膊不是胳膊,脖早就没了,加上上也没发,乍一看,就是个白白胖胖的活包,被掌柜的跟跑堂的当妖怪要打。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唯一的好消息是,人回来了,饿鬼的晦气到不了人间,他要吃掉天的心愿也消失了。
良姜雌大发,于心不忍,看这妖可怜巴巴,放了酒坛,把这怪拽了来。
良姜举着酒坛,一个要打,一个要砸,那怪被肉挤得小如绿豆的睛里两行清泪,一只藕一般的胳膊挣扎着挡住脸,趴在地上,疑似肩膀的分一抖一抖,似乎惊吓到哭泣。
吃到后来,阿藏吃到了师父的佛珠,脑有了片刻的清明,吐了嘴里的木渣滓,念“阿弥陀佛”“唵嘛呢叭咪吽”,借着这一丝清明,阿藏知,自己中招了,得赶紧去找师父。
良姜又问:“你是河里的妖怪?趁着雨来的?也不像,你没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