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说去都是，儿你咋不记得爹了？你六岁那年……你九岁那年……你十二岁那年……儿你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但你要记住我是你老。你老我活这大半辈，昨天才知这世上是真有奇人，真有龙！你说骑龙的觉跟坐飞机比怎么样？要不咱爷儿俩搞一条回去玩玩？

一直没说话的小蓟问：“我们去哪儿？”

“老是真想骑啊！飞机有什么了不起？谁没有几驾？”老张说的“谁”指的是东南孙某，山西阎某等，“龙是真稀奇啊……儿，你说是不是？”老张激动得吐沫乱飞。

晏大少觉得老张真是不懂玩，这一年才一次的中元节，意义多么重大！龙什么时候不能骑？

人活在世上就已经很苦了，变成了鬼还是受苦。人这一世世的苦，什么时候才能受得完？

晏家人自不必在人群中挤，早有人给定了侧楼的包间。

阿藏心涌上来一哀意。

有人说：“去给孤园，世尊今晚去给孤园讲经。”

“多谢晏家大少，衍藏就此别过。”阿藏一拱手，说自己有事要先行一步，就此告辞了。他要绕到销金窟后山，找师父商量对策。关心则乱，他糊涂了，这时间，师父这样虔诚的佛教徒，必然也在给孤园。

阿藏以为自己会迫不及待地过去，可是没有，他想去找良姜。这夜黑风，又有许多孤魂野鬼从地底来四游，姜儿质特殊，要是不小心招惹上了……

小蓟掏了掏耳朵，神却在窗外无神地飘。突然，他的睛有神了，有光了，他站起来了。

有人又说：“这给孤园算是销金窟的唯一一件善事了。”

给孤园人山人海，楼的花园，两侧的卫楼，全都坐满了。更多是坐不的，挨挨挤挤站着，寸步难行。虽是人山人海，却毫无喧闹，便是有人说话，也是压低了声音。

这种机会对凡人来说，十分难得。对于僧人来说，万分可贵。修行一世，就是为了最后登上极乐世界，日日听世尊讲经，如今一个试听机会就在前，谁能抵挡？

没答应。

小蓟没听明白，有人解释，给孤园平时不叫给孤园，平时叫繁芷园，是种植奇花异草的地方，只有中元节这天，会清理来。因为这天，世尊会来讲经，要有一个清净整洁的地方，能容纳听经群众。

楼

跟在晏家队伍里的张大帅一挑眉，问：“这玩儿啥啊？”说好来玩的，这满大街有什么玩的？是，是有摊卖吃卖小玩意儿的……哈尔滨中央大街要什么没有？前门大街要什么没有？这有什么意思？张大帅左右四顾一番，：“晏家小，借条龙来玩玩。”

幽暗的湖面，人群拥挤的古树……不同于人间，这里没有人在门摆祭品，没有人在路烧纸钱，只有绵延不见尽的白灯笼。

一行人往前走。

包间里很凉，有淡淡的佛香，怡人得很。晏家人有地位的坐在窗前，正是对着莲花讲经坐的好位置，旁支一些的，就坐在后面了。小蓟跟老张对这些不是很兴趣，两人乖乖坐在角落里，吃心喝茶。老张或许是到了没人认识的新环境（连儿都不认识自己了），变得有些放飞自我，平时严肃沉默，这会儿成了话痨，拉着儿压低了声音嘚吧嘚吧地说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