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俞立轩慨了声，「骐儿……」

他接到密旨当天，立即轻装返回金陵。

「我收到消息，你还要十日才回金陵。」俞立轩开。

「她说，她是自找的，她活该要受罪，她乐得受罪。我不解，追问她缘由，她才说柳兰芳将她当成你的女人对付，因为嫉妒才百般刁难、苛待她^那时她咳得快不过气，却边咳边笑着问我，像她这种同继乱的女人，是不是被烧死十次都不足惜？」

「我将绿、夏荷遣房，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猜仪仁怎么说？」俞立轩声音透了几分苦涩。

他走到床榻旁，见被也是新的，心安来，问：「看过大夫了吧？」

俞立轩踱了两步，仰望夜幕，落在回忆之中。

「这两年，多谢你关照仪仁。」余棠骐说。

薄雪絮絮飞落，不大的前院，原先的厚重积雪早清除净，如今石板地上仅一层薄薄细雪，厢房外檐廊挂着几盏灯笼，整夜不熄。

「你跟仪仁是母关系。」俞立轩提醒。

「以后有我在，我会好好照顾仪仁，你不必忧心。」

「我们没有丝毫血缘，我喜仪仁，也劝你对她死心。」余棠骐索说破，一副不打算隐瞒的直白态度。

「仪仁对我说，若能被烧死

俞立轩叹了一声，「你真正是个男人了，喊你骐儿，已然不妥。」

「你……你同仪仁……」俞立轩苦笑，他们的关系，他其实早已明白，只是方才亲见他对仪仁的模样，心中仍是有几分震撼。

俞立轩微怔，被他横的气势镇住半晌，才无奈说：「我早已对仪仁死心了。你海剿寇一个月余，我来余府见不到仪仁，又过两个多月后，听说老事林平被柳兰芳逐余府，我便知不妥。林平被逐余府没多久，柳兰芳对外散播谣言，说我与仪仁有私，仪仁说她不能害了我，更不能让你被人指指，要我别再来找她。为了仪仁好，我好阵没来余府，但一日夜里，夏荷来寻我，说是仪仁病了，柳兰芳却不让请大夫，我原是不信，随夏荷夜探余府，就看见仪仁房里，窗纸破了未换、喝的是没煮过、刚打上来的井，她咳得脸苍白……」

「海寇剿灭之后，我急报密奏圣上，请皇上允准我一人先行返金陵，皇上恩准了，我没随军队走，一人轻装快骑提早十日回金陵。」余棠骐淡淡。将帅理应同军队返金陵，但他实在等不及了，取海寇领首级那日，他便写了奏书加急呈报皇上，很快密旨来，皇上允他先行返回，但命他不得张扬，毕竟将帅不随军并非常规。

「看过了。」余棠骐不甘不愿回，想起夏荷说的，这两年多亏俞立轩接济，他所有的嫉妒、不满只能压来。

两个男人相视，目光交错一瞬，俞立轩忽觉那声骐儿喊得不妥，前已经是个长得比他大的男人，如今的余棠骐面上蓄胡，目光凌厉，威仪深重，早已不是十年前的稚儿。

当时，他惊愕万分，难以置信，有一刹那愤怒席卷而过，想质问为什么她选了余棠祺不选他？可仪仁后来的话，让他气怒全消了，他转而怜惜又怜悯她……

余棠骐静默未语。

余棠骐，仔细为仪仁盖妥厚被，随俞立轩走房。

「可否去谈一谈？」俞立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