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昭玉面上始终淡淡的。他也不是没有心绪波动,只是接受了太多,已是无论来什么都照单全收了。他:“果然是敌是友,变化不过须臾之间。”他再不说更多,示意她自己要走,便匆匆去了。
她知,他们二人其实从来都走不到同一个立场上。从她唐门那天起,就一直是个复仇者。只是,也许是她还不够清醒,也许只是月太、酒气太香,她偏偏对敌人产生了意。
这戏忒无聊了,还不如去别瞧瞧闹呢。要么去逛逛花市,要么去赌场玩两把,顺便追一追那些老匹夫们欠的旧账。
她曾经在闲暇时候去戏院里看戏。那戏台上咿咿呀呀的,演的尽是些陈旧故事。有一戏中,那生与旦不得不分开,依依惜别之际,只听那旦唱:“投意合,恨相见晚。万般柔,都千行泪不尽。一纸离书,从此天涯海角、荒冢新坟不再见。”
她又苦笑:“记得吗,你问过我们是不是敌人。我说就算是,也是你先与我为敌。我当时那么回答你是因为,假如唐平就是我的仇人,我会一个女儿该的事。而你是他儿,自然要护他。他伤我家人在先,我复仇在后,所以我才说是你先与我为敌。”她默然好久,终是说了一句话,“若落石后唐平的确有份,你我即是敌人。敌人之间的事,自然是用敌人的方法解决。”
完全堵死。
花玲珑顿了顿,:“……这个问题,此时此刻可以不理。如今你我是联手的,我会合你除掉那唐不瑕。”
只是有的时候,有些话不在于想不想说,而在于该不该说。彼此之间的境是敌非友,早晚是要说明的。
花玲珑默默:“这自然是有可能的。不仅如此,我自己的调查中也发现了不少疑。只是纵然你爹可能与此事无关,但只要他有嫌疑,你我便莫要太早握手言和。”
唐昭玉闻言,慢慢:“唐不瑕野心极,我爹却犹豫怕事。这样的事,我很难相信我爹有份。即便……即便是我爹对于抢书有所指示,他也断然不会同意使用这样的方法。多半是唐不瑕心狠,私自用的。”
唐昭玉淡淡:“我去查。”
他看了她一。
不等戏至终场,她便撇手中尚未吃完的瓜,起走了去。
人在戏中时,都一样矫。
她的意思是说,唐平有关或无关是个变数,但是他们两人走得太近后再为敌便会痛苦,是个定数。
她接着:“被他收藏在密室里,显然是有什么极其重要的用途。他对这本书的望很大,就增加了他的嫌疑。再结合叶归尘的反应,可以断定当年的事唐不瑕也逃不了系。我猜应当是你们掌门和唐不瑕联手,得书以后便直接归了唐不瑕吧。”如此,能解释为什么唐平对的观一无所知。
当时坐在底的她嗑着瓜,边看边不屑的笑,心里:‘这些男男女女也真有意思,仿佛生来一辈的事只有风花雪月蜜意,离了这段,她就该一条白绫抹脖上吊似的。不过离开个男人,值得这么哭哭啼啼的么。看不明白,看不明白,走矣走矣。’
如今她才明白,其实或许清醒只是因为置事外,讥讽只是因为不曾同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