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什么?”
“嗯。”她一低首,“你心中郁结,我又何尝不是相思,别离日苦,再大的气闷,也都过去了。”
长恭没有抬。
连笙落于他辗转温柔的神里,心蓦然紧了又紧,只轻轻:“已然过去了……”
“许久未见,一见面却就教你见我这副模样。”
他眸光微动,拢住连笙,柔声又问:“如何,可是在生我的气?”
两两相望的瞬间,光交缠,深至笃。连笙沉陷片刻,低低了一声:“好。”
连笙想来,亦是不太好受,然而再看长恭,料想他心中失落,怕是只有更甚。
“你在我这里,可也是不设心防,没有伪装?”
“你说要有话与我说的,可就是指这些?”
话毕便见连笙抬起来,目视长恭。
“时日虽已过去许久,但心中郁结却过不去。当日我便想去豫王府寻你问个究竟的,不想会被这场战事打断。虽然于你许是久远前的一场闷气而已,于我却是数月来的相思结于一,每每想起来,总是想到你别前的不快,心中又如何放得,过得去。”
“那往后呢?”
“连笙,”长恭忽然伸手,握住她置于膝的一双手,将她合手安放于掌心里,长恭凝视她的双眸,,“战事已了了。”
“往后什么?”
“当日离开南阳城前,我仍还记得,你似乎不大兴。”他停顿片刻,“可是在生我的气?”
他低低的埋着脑袋,似乎只是不敢看她,连笙心刹那像被筛密密筛过,化作疼且柔的一片。她重又将手覆在他的肩背之上,小声:“何必与我生分。你能在我这里,不设心防,不必伪装,我反倒很兴……”
于是连笙默默往他边坐了坐,用手顺着他的肩背,柔声劝他:“都过去了。”
长恭一句话,遂才又将连笙的思绪带回数月以前。心刹那而起的千回百转,不解问他:“已然过去许久的事,怎的今日又提起来。”
“不是此事。此事不过听你一言,心念起,不吐不快罢了。”
“当真过去了?”
这么些年,经历桩桩件件,以为终于走到这桩旧案的结局了,连笙在天牢以前,还怀揣了一份使命达成的庄重之的,却不想竟会这样匆匆忙忙。与秦汝阳隔着牢门,短短几句话便完了。十几年,一朝了结,一时心里有三分的如释重负,七分却是空落落的。
连笙一时沉默不语。
一声“好”字话音还未落,连笙又想起似地问他。然而长恭却在眉倏然的浅浅一弯里,摇了摇。
长恭方才缓缓抬起来,侧过,神疲惫,却又在底浮些微亮光来,低低问她:“那你呢?”
“连笙,往后若你生气,也定要先教我知晓,好不好?”
四静谧无声,连笙的手停在他的背上,一时尴尬无比,觉得自己似乎自作多了,不由讪讪地又想缩回手来。然而手才离开他的脊背,却听见旁埋着的一声:“对不住……”
“连笙,战事已了,往后我便再不走了,往后若再有生气的时候,你又该如何过去。”
连笙顺过他脊背的手一顿,一时又默默收了回来,垂:“怎的问起这些来。”
“那你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