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
长恭想来问他一番,不想会吃个闭门羹,见牢中眨陷僵局,倏忽又缓劲来,转而叹一气,移开话题:“我是顾家旧人,你又何尝不是赵国旧人……”
“你非齐国人,你也不姓秦,漳州石垟镇上那位秦汝阳,被你冒名替的,不知死时可曾瞑目?这么多年过去了,魂魄可曾过你的梦?”
“呵,当初赵、齐、燕三国纷争,谁没派过细作。只不过我逢了些时运,撞上这位穷秀才,取走他的籍文书,从此一路顺畅一些,官至左相罢了。”
“秦汝阳,你非齐国人,你私藏龙袍,也并非是为一己之私。你要复旧国,要匡扶前赵皇室血脉,可教我说中了?”
只此一句,连笙便见牢秦汝阳的形颤了一颤。
他话毕笑,笑容尚还挂在嘴唇边上,然而两倏忽间,竟是蓦地发狠。面瞬息大变,陡然换作凶神恶煞的模样,向他吼:“当日你去密室,就该毫不犹豫地杀了你!纵使你逃脱了,次日到军营中,也该二话不说了断你的命!是九殿一时的不果决,酿成了今日大祸!酿成了今日大祸啊——”
见时机恰好,长恭旁敲侧击,终是又将话端引回了江州顾家之上。
长恭皱了皱眉,心中极是不快,可套秦汝阳的话来打紧,遂才只有压心不,又往引他:“但你没成想,赵国亡了。当时你人虽在朝中,却因官职低微毫无所用。想你本是心灰意冷,却没料到,后来竟在朝中见到一位旧国故人——九皇……”
他昂首一抬:“不错,我是赵国人,潜伏齐境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复我赵国。”
长恭两目光直直,越过木栏间的空隙,投落在秦汝阳的上。
他话到尾端,已然半是狠厉,半是呼天抢地。长恭定定见他捶顿足,懊悔不已,缓缓:“其时我还不知兆惠将军份……”
她尖见着了,长恭亦是捕捉住了这一瞬间,心中料想有戏,便又引着秦汝阳的思绪往叹:“当日再探左相府时,去了你房中密室,见过被你藏于地底的一龙袍。当日不察,以为是你有谋逆之心,如今再想,却觉那龙袍制式略有,并非是我大齐皇帝穿的,倒是像极了旧时赵地之风。”
“我想有一桩事,你应也是不知的。当初疑心到你上时,我曾不远千里,去了一趟漳州……”
“她知晓什么?”
他满目惊诧望向长恭,不想他会连此一事也查了个清楚,可转瞬复又了然笑了笑,:“我差都要忘了,你在鄞城,自是什么都知了……”
“知的,不知的,都该杀!”他神凶狠,利箭一般来。
他话里毫无悔意,仿佛当初拦路杀的那人,不过一只蝼蚁而已。
“所以我母亲呢?她于你可是所谓‘该杀’?”
秦汝阳默不吭声。
一张嘴巴闭紧了,竟是死鸭嘴,再撬不开的。
便见秦汝阳面已不见初时镇定神,满恨恨,脱只:“是,你母亲知晓一切,所以她不能活!”
终于这一句,才叫秦汝阳回过来。
“细作?”
秦汝阳登时瞪大了。
秦汝阳忽而一声冷笑:“是我忘了,我早该想到,你既已查到我的上,怎会不再去查查我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