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心有些焦急。
“淮南王与京畿兵司私交甚密,其心不服……”
几位老大臣说罢,便满面深地退了去。李延棠久久坐在书案后,并不言语。江月心瞧着他,说:“原来这人上人的帝位,也不是这么好坐的。”
李延棠的手微微攥紧了。他淡淡地笑:“是啊,坐的越,瞧着的人便越多。似这般的风风雨雨,日后恐怕还会更多。”
说罢,他想起。可连日的阴天气,叫他的双膝痛得不能自已。当是时,他竟不由膝盖一弯,人便曲了去,只能堪堪扶着一旁的桌案,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阿延!”江月心微惊,连忙过去扶住他。想到李延棠方才频频蹙眉,不由问,“你到底是哪儿疼?我瞧着你这,似乎有些问题……”
她的心底微微一沉。
“陛须得比照着老样煮了药方,少动弹,最好便是留在中歇息。”杨医正瞧的仔细,认认真真,“陛的病种的太久,调养起来实属不易。”
“……去吧。”李延棠也不阻碍她。
“阿延,你的、你的……”她的声音有些哆嗦,“是怎么了?”
老大臣,刚踏清凉,就一连听了三声“小心肝”,不由纷纷面古怪之。李延棠却只是抬了手,对诸位老大臣:“坐。不必奇怪。朕就是小郎将的小心肝没错。”
第56章清凉(五)
李延棠坐靠在床榻上,半垂的床帷晃悠悠的。他低垂着帘,耳边几缕细细的乌发落来,被风得一曳一曳,面上似镀了一层外的清辉。
这又岂会是“小病”?明明是个大病了。
若是这样好端端地坐着,没人能瞧他的脚有病来。
作者有话要说: 年纪一大把的老人很可怜的好不好
“陛不可听之任之,还请早日除此患……”
“小病,习惯了。”李延棠见她发觉了,没法再瞒,便照实,“不过是雨天难以行路罢了,熬熬就过去了。比起你在战场上受的伤,这可是轻多了。”
李延棠扶着桌案站起来,衣衫遮盖着行路之姿,看起来未有异常,但江月心却能瞧他底是有一分痛楚的。她心底一急,:“我去喊太医!”
――叔父不仁,堂兄弟不亲,还加害于他。那段日,对阿延而言,定然很是磨难吧。
所有人:……
未多久,杨医正便拎着药箱匆匆冒雨而来。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显然早知李延棠的脚有些病,雨天走路会不大利索。
老臣们忠心耿耿的言,悉数了江月心的耳。她便是再迟钝,也知这京城恐怕是要不安生了。而旋涡的中央,便是这皇城之中的一把龙椅。
说到“”,她又想起淮南王曾说李延棠是个“瘸”。那时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的话,此时听起,却令她的心陡然如泼了盆凉似的。
本以为阿延如今登上帝位,便可以他的贤明君王,未料到淮南王却依旧觊觎着他的帝位。她又想起李延棠曾说起少时初初返京时的日,心便轻轻缩了起来。
这老臣来清凉,说的是淮南王李素的事儿。李延棠没有避着江月心,任由她听了个十成十。诸位老大臣瞅一未来的皇后娘娘,就当没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