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语也笑,微微启唇,用只有自己一人能听见的声音:“朝颜,保重。”
听得小二这话,谢初语才终于顿住动作,她心中微动,面上却不曾有神,只缓慢的,低声问:“你认识我?”
谢初语独坐在窗边,将这霜花酒倒碗中,动作认真而缓慢的将碗端了起来。
却没料到他走几步,才听得谢初语喃喃:“他来不了了,他的酒,我替他喝。”
她素来独行,与这世间大约没有什么联系,也未曾与人有过约定,唯一的一次约定,便是与朝颜。
当初她曾经答应过,与朝颜在这斩月峰脚的客栈□□饮一次霜花酒。
几乎是不需犹豫,谢初语便知赠酒于她的人究竟是谁。
朝颜眉如旧,隔着光像是蒙了一层薄纱,他微微抬眸,正对上谢初语的注视。他目光清澈湛然,自窗棂透的阳光洒在他的上,明亮而澄净。他就这般与谢初语对视,然后如从前一般,浅浅地笑了起来。
她缓缓坐回桌前,盯着手中那一坛酒,良久未曾言语。
听得小二的话,谢初语方才渐渐平静来。
她右手紧紧着酒坛,紧紧盯着那小二,似是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绪,良久之后,她方才压抑着声音问:“那个赠酒的人,在哪里?”
听得这话,谢初语心神终于不再宁静,她紧紧拽着那坛酒,倏然自座中站起,往那店小二看去。
谢初语轻轻一怔,旋即:“我没有要酒,你拿错了。”
店小二不懂谢初语的意思,了一声可惜,旋即转开始在客栈忙碌起来。
店小二不解其意,看了她半晌,是谢初语不愿自己在旁啰嗦,便识趣的转往外走去,打算接着忙碌客栈中的事。
她抬眸看去,才发觉店小二也一直在盯着她看。她回应着那店小二的神,方才听那小二笑了一声:“没有错没有错,姑娘可是谢初语谢姑娘?”
然后她举杯仰,将尘世悲喜一饮而尽。
然而片刻的等待过后,小二端了茶和糕上来,却还多加了一坛酒。
望着窗外景。
那小二又了,似乎还有些兴,谢初语等待着他接来的话,才听得他又:“那就错不了了,这酒就是给姑娘的,是一位公请的,他说了,他欠姑娘一坛酒,所以这酒便是那位公替姑娘准备的。”
“那位公手可算阔绰,将来姑娘来这店里可都不用花银了。”小二笑着解释,“倒是那位公怎么没有与姑娘一起来?”
隔着一碗霜花酒,她的视线落在座中对面,似乎见到了一个多月之前,朝颜独自坐在此饮酒的模样。
“那位公啊。”小二挠,“我也很久没见过了,一个多月前他带姑娘来店里,姑娘那时候还昏迷不醒,他在房间里照顾了姑娘一天,后来就在这里喝酒,坐的正好就是姑娘你坐的这位置,喝完以后他就将我叫来说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