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是个不惧生死心冷的人,后来他失去了记忆,成为了朝家的小少爷朝颜,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变得胆怯起来。他惧怕分离,惧怕独,惧怕无聊,他总有许多人想见,总有许多事想,他答应过朝家老爷要好好地回去,他说过要与谢初语一起喝酒,那些事如今都不能了,再也不能。
不能回朝家看望二老,不能再与叶映清等朋友相聚游玩说笑,不能再看这世间的风月景……不能再见到谢初语。
叶映清也在看朝颜,看着这个自己认识了两年的朋友。
他惧怕分别,他早就不是当初心冷无牵无挂的牧棠了,所以他不敢目送那两人离开,他怕自己会无法割舍。
离别的滋味真是难受,朝颜忍不住想。
好在,谢初语终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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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斩月峰起了小雨,蒙蒙的细雨落了一夜,泽在斩月峰山脚的繁茂枝叶上,将山中的空气也一并洗刷一番。
第二天早
叶映清来得很匆忙,走得也很快,谢初语上的伤势虽不致命,却依旧沉重,须得赶紧找顾嘉医治才行,所以当天午,叶映清便将一切打理好,然后来到了谢初语的房间当中。
良久的静默之后,叶映清终于叹息一声,来到谢初语的床前。
叶映清轻轻颔首,事到如今,却仍是忍不住再问一遍:“你当真决定好了?”
叶映清心绪复杂的“嗯”了一声,抱着谢初语转离开了房间。
只要想想,就会觉得心中荒芜成烟,无法言说。
听得推门的声响,朝颜回过来,动作自然的松开了谢初语的手,缓缓起:“叶大哥。”
朝颜眸中染上笑意,轻声:“叶大哥,保重。”他语声一顿,继而又,“我便不送你们了。”
朝颜没有立即回应叶映清的话,他视线始终定定落在谢初语的脸上,似一辈般长久,女的轮廓柔和,被屋灯火的光芒晕染几分不真实的觉,他神似悲似喜,仿佛用尽了所有绪。良久之后,他才终于眨了眨,抬眸往叶映清看去。
世间最伤的事,莫过于一句,再也不能。
颜,却没有立即作回应,只神凝重的问:“那你呢?”
谢初语被朝颜照顾得很好,只是依旧昏迷,不见有醒来的迹象。叶映清俯动作温柔的抱起自己的妹妹,直至此时,终于对朝颜:“那我带她先离开了。”
他才终于缓缓埋,将脸埋了掌中。
此前叶映清已经问过几遍,朝颜无疑都只有这一种答案,叶映清也知自己不论问再多次也都是同一种回答,但却依旧忍不住要开询问,仿佛盼着朝颜能够说两全之法。
朝颜背对着房门,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走远,听着屋外楼客栈大堂中嘈杂的声响,竭力从那所有纷繁的声音里分辨那属于叶映清的脚步,直至所有的声音混在一起,再也无法自这喧嚣中分辨属于他的那一缕尘世。
“我要去了结一些事。”朝颜对叶映清笑了笑,笑容中多了几分隐约难见的不舍与眷恋,“初语将来就拜托大哥照顾了。”
叶映清屋的时候,谢初语还未醒来,也没有要转醒的迹象,朝颜就坐在她的床边,轻轻捉着她的手腕。
☆、第二七章
朝颜没有迟疑,当即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