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仓皇回,嘴唇有些发抖,也忘了说让她赶紧屋歇着。
果然,婢女刚跨院落门槛,迎面便有前院的小厮,满脸惊恐地这边跑,边跑边朝这边叫,“兵!来了好多兵!凶神恶煞的!将整个将军府围了!”
两人都有些诧异,卢氏放绣样,站起来往外走,吩咐婢女去外面看看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婢女还未走院门,谢瑶便已经变了,这哗哗的声音更近了些,她已经听得清楚,不是步兵铁甲还是什么。
果然,没多久,褚先生便让卢氏捎话,一切有他安排,只望夫人安心养胎,等将军凯旋归来。
谢瑶笑着说,“这要多久之后的事了,娘现在就想得这么长远,前两日母亲和嫂嫂已经送来那么多东西,他还没生呢,这就要提前当上祖宗了……”一句话未说完,便听到远院墙之外的嘈杂声传来。
这孩乖得很,不像她曾经见过的嫂嫂怀长安时的狼狈孕吐,大约也知他父亲不在边,便贴母亲吧……如今只盼着他赶紧回来,她好亲自与他分享这个消息。其实她能想到他得知消息时的态度,便也是心中通透他对她是怎样的,再回想前些日自己与死人吃醋而与他怄气的行为,还确实有些可笑。
谢瑶没多废这些,但褚先生必然能够明白其中关节。
卢氏听了小厮的解释,只觉得晕转向,回往屋看了看,又问那小厮,“褚先生呢?快去将褚先生叫来,看看如何是好……”
卢氏还在不明所以时,谢瑶已经脸微白,扶着桌案站起来,碰落了放在桌沿的绣样。明明再有几日他便要随军回到京中与她团聚了,看来确实是有人看不得他的好。
可是将军府到底没有安稳等到它的主披玄甲凯旋。
谢瑶拂开珠帘,走到卧房门,正听到那小厮抖着嗓说:“方才我过来时,已经冲来一列兵,砍翻了咱们府上的护院,还见了血,直奔褚先生的住,恐怕褚先生那里也不好了……”小厮看到谢瑶,又慌张地叫了声夫人。
她扶着卢氏的手刚迈屋外台阶,便看到
谢瑶直了背,这个时候她不能乱,即便在这般之任何都是白费,但她还要撑到徐行俨还京,虽然她不知到底是何状况,但只要他回了,必然将一切都解决好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对谢瑶来说也是冲击,更不用说卢氏了。
……
但此刻她必然是不能乱的,徐行俨未归,一府的人还指望她撑着。只是安抚的话还未及,她便已经看到一列玄甲兵从院门外冲来,直接在院中的长径两侧站了两列,将手中长戟往地上一搠,大约是在拱卫着门外即将来的人。
当晚谢瑶躺在账,依旧心绪难平。她侧躺着,一手轻轻放置在小腹上,这里面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虽已得知消息大半日,仍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二月底一日午,谢瑶坐在卧房雕花窗,看卢氏坐在一旁给未世的小郎君描花样,虎虎脑的一只小老虎,男女皆宜,孩生时正赶上快要天冷,等长大两三个月,到时必然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