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笔
小艇摇晃得愈发厉害。霍芙烈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害怕。她蜷缩起,了泪。她想:没关系,现在没人看着她,可以尽哭。燕兆青倒是一直在那里看着她,但她知他不是真的。她曾经一厢愿地认定,燕兆青就是她游离在外的另一半,与她同舟共济、患难与共。可是这么多年来,其实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笑,一个人哭,一个人默默策划,一个人咬牙忍受那几次生命中的灭之灾,最后,也是一个人面对死亡。
是,有喜她的,对吧?不那是一种什么样的。
“不过,”她又想,“还好没告诉他我是叶琬,不然,我突然失踪,他又要难受好多年了。这次,他可再等不来另一个叶琬了……”
赵光鼎抬看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他一瞥,看到这人帽一截编好的油辫,他不由得笑了,想:“原来是霍廷佑的人,他对我还真够朋友。”
他踏上码时,觉得手足冰冷,疼痛。他看了看天,已经晚了,但他不想回那个空空的家。
赵光鼎觉到腹一凉,他的脑中掠过无数次在菜市场看到的渔夫切剖大鱼的画面。他低,看到血正从他的前汩汩。他一脸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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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兆青的脸像电影中的特写镜一样过她的前:他小时候化了妆、穿着他妈妈的衣服在老宅中跑来跑去;他在夜晚的舢板上严肃地教她划桨;他在康公庙前斜视她,说她多闲事;他们一起上课,她关小黑屋,他隔着门安她;她在海边,替他洗了遗的床单后难受地听他对赵南琛的意;她在去上海的船上知他不是要娶她后,失控大哭;赵南琛拒绝他后,她陪着他醉酒,他把父母的定信给了她;他生日那天,他们一起把全澳门的人吓了一,让曾经瞧不起他们的人再也不敢低看他们;他来酒店敲门,一把抱起她……
赵光鼎开了一天一夜的船,又回到澳门。
他看到一弯新月惨淡地贴在天空上,心里竟松了气。他想:“不用再费力找吃饭的地方了。”
燕兆青那天晚上在霍芙烈家扑了个空。他听老婆说女主人去买菜,一去不复返,就觉得是事了。他派人去寻找,结果一无所获。
他睁着睛死过去了。他的血还在不断外,很快,就在他周围,形成了几个大小不一的血岛屿,在朦胧的夜,显一种凶残的艳丽。
忽然,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对着他问:“赵光鼎赵先生?”
周围人大声尖叫,赵光鼎已经倒在地上。
他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宁,仿佛预到在自己不知的地方,霍芙烈正在受苦。叶琬失踪时那乌云压般的绝
她的现,不过回光返照;她的消失,将把最后一留恋卷带而去,从今往后,他好彻底放她,开始新的人生、他真正向往的人生……
刚这么一想,对面辫似乎确认了他的份,猛一扑到他上,又迅速离开,闪电般去了。
这两天,他在船上几乎没吃过一顿好饭,实在饿得受不了时,才就着白开,吞咽两块面包。他现在饥辘辘,一边慢步走着,一边想该去哪个酒吧吃东西,应付过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