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刘妈端上一盘麻婆豆腐,放在了离霜影最近的地方,冲她意柔笑,摸摸围裙,又回厨房去了。她大概是这座房里最诚心诚意的人,难怪路上温冬逸只说,刘妈好。
京川这一两天特别冷,大雪有封城的气势,梁霜影中午到他公司,签婚前财产公证协议,从租车里来跑写字楼,拍了拍粘在发上雪。走了他的办公室,律师已经等在这儿了。
来前,霜影想象中他父母有可能对她不满的种种表现,此刻伴随着客套片语,归于无言。
没兴趣与他拌嘴,她问着,“刚才……妈和你说了什么?”在饭桌上已经喊过了爸妈,仍然别扭。
温冬逸没有上回答,车灯照着风雪前行了一段路,他指尖着窗沿,她先说着,“要不,你先烟?”他一愣,又低低笑了声,然后说,“她希望我们能签个财产公证。”
再望桌上,几碟开胃小菜,四喜饺,麻婆豆腐,西湖醋鱼,清蒸龙虾,心是酥炸金糕。温父自己沏上了一壶君山银针,以不亲不疏的笑容,向他们要了杯。
一号院,坐落瞭望台第一峰,傲视东井山龙首,因此得名。
一刻,梁霜影觉得自己如同坐在走访学校视察的领导跟前,虽然温省嘉面微笑,却完全猜不他在想些什么,镜框一双锐仿佛将她打量透彻。她正襟危坐的同时,倾听着温冬逸与他的对话,态度微妙,不似父,倒像是相熟的人。
走客厅,吊有两层,五张小沙发,茶几上摆着一盆仙,灯光也是金,只用金碧辉煌就够,其他形容词都是累赘。
温冬逸瞥见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一边给她布菜,一边毫不避讳的说,“这个气氛正常,习惯就好。”倘若与吵起架来的鬼魅横生相比,更是一派祥和了。
离开的时候,温母拉住他交代了一句话,他脸骤变不耐,尽在上车前他敛去了神,梁霜影却不能装作没看见。
梁霜影坐在驶向那座大坡屋的车里,远远望见暮四合,最后一抹夕阳将银装素裹的大院,勾勒得庄严恢弘。开门的妇人是刘妈,满脸喜地接过她脱的呢大衣,像个寻常家里蔼然亲切的母亲,说着今晚烧了什么菜,让她多吃捧捧场。
温冬逸关上车门,扣上安全带,她还是直勾勾盯着坡的路,三魂少了七魄的窍,他乐了,“瞧把你吓得,没息。”
梁霜影知这么个东西,明确婚前个人财产,如果离婚,只分割共有财产。她想没两秒,轻轻松松的,好啊。
网罗八卦的女同事们,又堵上了往里送茶的小魏,这一次,他乐呵呵的说,很快就有喜糖吃了。她们瞠目结,瞬间将那个小姑娘奉若
三年前霜影见过他父母一回,当作普通长辈看待,并无畏惧之心,今非昔比,她意识地屏气凝息,直到温母大方一笑,“没开饭呢,先坐。”
他的母亲万靖桐还是那副雍容仪态,对她不表示亲密,也不冷淡,聊了一会儿关于她何时毕业之类的事儿,听见温父回来之后,就没甚表了。
温冬逸牵着她的手,对温母介绍,您儿媳妇。
不由得转瞧了她一,温冬逸无奈的笑了笑,国定大厦离这里有多远,他去一吧,傻闺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