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秦朝中大乱,于是众臣恭迎德昭帝回国。
安若芳拿着一封信,说这是她恩人托人送给她的,但她不识字,也不能让家里人知。所以想求姚文海帮她看看。
“你呢?”姚文海问,“你家里,还要给你说亲吗?”
信确是静缘师太写的,那是她在行刺辉王之前。她说她离开中兰城之前去看过安若芳,看到她很好。没有告别,是怕会难过。杀手不应该难过。她写这封信的时候不难过,但这是一封告别信。她知,当安若芳看到信时,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她让安若芳也别难过,她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死这个结果是必然的。能为女儿报仇,已是老天厚待。亲自写信向安若芳传递死讯,还是那个原因,应该要知真相。不会再见面了,真相是她不在人世了。这般便不会挂心。好好珍重,莫被别人欺负。
“不嫁。”安若芳应得斩钉截铁。“我三姨娘在三嫁时喝多了,与我哭了一场,她承认她杀了爹爹,她说她就是不服
这是他们联络的暗号,姚文海大喜。他等了许久未见安若芳,第二日午时又来,终于见着了。
小事一桩,姚文海很开心静儿的恩人给她写信了。
“学商?”姚文海很惊讶。“怎地学这个?”
“我要考功名。母亲说,父亲让外祖父一世英名蒙羞,我得把蒙家的名誉拿回来,必须个好官。”
安若芳的睛明亮,神很定:“爹爹总当我们女儿家是财货品,我学了商,要将安家的买卖都拿过来。他们的财货品,是我的。安家欠我母亲的,我要为她报仇。”
姚文海更吃惊了,这小姑娘,竟想着夺家产吗?“那,那不嫁人吗?”
辉王遇刺,死了。刺杀他的,是当年那个女杀手邹芸。她了家,如今叫静缘师太。消息说,静缘师太与大萧的一个叛臣钱世新到南秦,钱世新求见辉王,共谋国事,辉王从钱世新探得大萧秘密,便准见了。他并不知钱世新还带着静缘师太。静缘师太上了朝堂,挥剑便杀。辉王死于她的剑。而她与钱世新也被卫兵乱箭死。
裴毕竟是大萧人,且重是,他被打得太惨了。瘸了,胳膊断了,牙没了,睛也不好了,听说还与公公无异。场这般惨,很容易被人说成屈打成招,说服力怕是不够。正商议事要如何办,却收到了一个惊天消息。
德昭帝晕乎乎的,被抢走皇位和拿回皇位都跟梦似的。
姚文海日日到当初与安若芳约定的地方坐坐,不指望能见到她,只是心中郁结无人可诉,来这里似乎可以有友人能说说心里话。这日他又来,却发现树里有张纸,上面有丑丑的“段翠兰”三个字。
“那你今后什么打算呢?”安若芳问他。
安若芳摇:“我不嫁人,我打算跟招福酒楼的赵老板学商。她是大的友人。”
他给安若芳念了信。
“那你好好努力。”
安若芳大哭了一场。姚文海也跟着哭,许久来压抑的委屈与痛苦,全都哭了来。
两个孩互诉心事。姚文海说了家中近况,父亲当初帮着钱裴了些错事,得服劳役。沂王准他留在平南郡,继续为民写诉状,也得清扫城街,个杂役。得十年。母亲不让他去见父亲,母亲说此生不会原谅父亲。姚文海心里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