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昆站在院中间，低声说：“现在没有钱，你再给我一个星期，五天也行。”

“也不是不还你钱，你就不能宽限几天？”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然后屋门打开，一个瘦弱的老汉从屋里来。他唯唯诺诺地站在万昆后，浑浊地睛满是晦气。“成天着，欺负人么不是。”

“欺负人？”那光冷笑一声，说：“借钱的时候咋不提欺负人呢？嗯？你个老，就差跪地上求爷爷了！现在知欺负人了？我他妈宽限你们几天了——！？我□□个——”他骂起劲了，旁边地上捡了一块砖，朝那老汉扔了过去。

虽然看不见，但是何丽真听见了。

“这都几天了——！？”忽然有人吼了一声，何丽真连忙回过神来。“不是我们为难你！欠债还钱——！现在是谁不讲理——！？”

在院门停着几辆摩托，里面站了四个人，把院堵住了。

“哎呀，那是啥呢？”

万昆整个人阴沉沉的，听着那光的叫骂，他好像要把牙咬碎，才能克制住不冲上去。

何丽真正把钱给司机，司机一句话，她转过看向前面。

因为没有路灯，所以天显得格外的黑，小路右边是一片玉米地，左前方，可以隐约看到一个单层的小房，房门有个院，再看，就看不清什么了。

院里面有亮光，从房支来一木杆，上面缠了几圈电线，最前面吊着一个电灯泡，正发着昏黄的浅光。灯泡旁，零星地围着几只飞虫。

他一边说，猛地往旁边踹了一脚，废堆被踢倒，哗啦啦地了一地。

“你要去的就是前面那家。”磕磕绊绊二十多分钟后，摩托车停了。

那里有争吵的声音。

就为了那么一个学生。

“一个星期？梦吧你——！”光一挥手，后面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发上，显得脸上的阴影更重了。何丽真的步伐忽然停，她离他还有些距离，但是她却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她像是把他看了真切一样。

路搭着车，揣着钱，来到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在光弯腰捡砖的时候，万昆已经迈开步，光起，砖还没脱手，已经被万昆抓住手腕，万昆也没有动手，只把砖扔开，然后推了光一。

万昆忽然动了。

灯泡面，一个人站在那里。

他一定还是那副样，发稍稍挡住自己的睛，眶凹深，微微低着，没有表，也不说话。

何丽真把五十块钱到司机的手里，拎着包往那边走。路是土路，何丽真坐了太久的车，有发。她紧着走了几步，终于看到了人影。

光后退几步，被后面的人扶稳。

“你要是拿不钱，以后也别门了！”这边打的是个光，他指着万昆，说：“这都拖了第几天了！？都他妈一家垃圾！一家垃圾——！怪不得那*病死了，该——！”

万昆似乎回了话，但是离得太远，何丽真听不清楚。她拿着包从路上来，来到院这边。她离得越来越近，但是那些人都太专注了，没有人看到她。

是万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