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父女连心，我觉到我们眉轮廓的相似，他的表由一瞬的震惊，到隐的关怀。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屋，敞亮齐整。东面是靠墙的层层书架，放满了一卷卷丝帛包裹的竹简；西面是一个木制的长案，列有笔洗、砚台、小刀、印玺等，尚有摊开的书简，表面蒙了一层布帛，屋角放置了两个青铜博山炉，正飘散着令人心旷神怡的缕烟。

“宥连”，我小声，“茹茹语，是天上的白云”。

他诧异，“谁教你的，我怎么没听你的阿们提过？”

他真的好，我拼命地翘起脖，才能一睹他的面容。

我微微,心温，“不敢怨恨，妙莲小一直待我很好，同手足。”

他蹲对妙莲，“我和你的阿哲说几句话，妙莲先去玩一会可好，莫贺给你带了很多玩意，已让人给你送过去了。”

妙莲挣扎着来，把侍立一侧的我拉了过去，骄傲地，“是阿哲教我的，阿哲的术可好了。”

妙莲会意的，兴地跑回莲华阁。

父亲

妙莲生气地揪着他的一缕髭须，“莫贺，怎么一回来就取笑我，告诉你，我会骑了，你可要奖励我。”

“太后娘娘，母仪天，我曾拜见，这怎么可

我近距离地发现，他的上髭须分作两撇，微微上翘，颌长须编成三缕小辫，发也是编作细辫，盘在心，其余披散在肩后，并不似汉人打扮，也不似鲜卑人。

他缓缓，“昔日冯家先祖，本是是北燕皇室，坐拥幽燕之地，却被太武帝拓跋焘战败，投降北魏拓跋氏。

妙莲从还未停稳的秋千上，一跃而，扑到了那人的怀里，“莫贺，莫贺，你怎么才回来。”

你是不是奇怪，我明明是汉人，却这打扮，是因为我从小在党羌族中长大，喝的是羊，吃的是烙饼，骑的是血，和最勇猛的羌族猛士，摔跤比箭。”

他对我的态度颇为赞许，话锋一转，“人生有低贵贱，世上不平之事甚多，只有心坦，毅不屈，才能站稳脚跟，立足于万人之上。”

只见一个大壮硕的汉，披赫赤斗篷，着藏青对襟窄袖及膝袄，踏乌黑长靴，大步星地跨院。

他坐上正北的将军榻，开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七岁的时候，冯家因受皇室忌惮，以企图谋反之罪，被满门抄斩，我和妹妹因为年纪小，才逃过一劫，她落皇为婢，我发党羌为。

毫无芥地玩了一午。

之后，他带我回到了他起居的统万阁。他稍稍离开一会，简单询问了家几句，再将我带了左捎间，一个宽敞的书房。

那一日，在清荷院的梧桐树，我推着妙莲，正着秋千，长长的秋千索，使力摆，迎风而上，妙莲时而呼，时而笑。

他宽厚，“不用那么拘谨，你的事我已知晓，希望你不要怨恨夫人，我自会给你应有的待遇。”

我惊奇地望着他，不知他为何如此说。

他一把将妙莲抱了起来，朗笑，“我的妙莲，莫贺瞧瞧，嗯，长了，也长肉了，我都快要抱不动了。”

我心里害怕，本能地低，可是在察觉到他的注视后，又想亲瞧瞧，莫贺的模样，于是鼓起勇气，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