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那时候还只是一个战胜不了羞耻心的小女孩。第一次听到这么多非议，又不知该拿什么反驳，很快眶就蓄满了泪，只是动着倔得不肯落。

“谁知呢？说不定家里没钱，住在煤矿里来着……”

“以后这个人由我罩着，你们谁也不许欺负她。”

刚刚那几个嘲笑林曦的同学闻言，心虚地低了。

“天哪，你看她怎么长得那么黑呀？”

“哦，还有，正式通知你们一件事，”江昭止自来熟地揽住了林曦瘦弱的肩膀，似是玩闹之语，却让人听了其中的认真：

声音清脆，掷地有声。直到多年后林曦也依然清楚地记得这句话。

江昭止说到到，于是班上真的没有人针对她。日过得顺风顺，她还多了好几个知心的小伙伴。

“我也觉得。江同学说的没错……”

全班窃窃私语的声音霎时停止。

虽然知心，但也没有到交换秘密的程度，林曦从没有让任何人知她对江昭止抱有的心思。她一向把自己的掩饰得很好，也很能忍。

而这一罩，就从小学罩到了大学。

就好像他们两个都会饭，但林曦的菜比江昭止还好吃，于是江昭止提供了材，并有幸享受到她每天帮带便当的

就好像他们两个都是班上的学霸，但江昭止懒，除了考试什么都要抄林曦的，有时还能享有她帮作业的福利。

各种鄙夷和恶意的言论从四面八方向林曦涌来，他们自以为压低了声音，殊不知她还是听了个彻底。

江昭止迎着众多目光的洗礼毫不怯场，清了清嗓：“我刚刚说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想个歉。有些人不要因为我平时的玩闹就这么给我的话定义，毕竟……”

林曦忍不住低噎了，一滴豆大晶莹的泪终于砸落来，在空中划一发着光的优直线，于木制的课桌上晕开，滩一个渍。

“不不不，我觉得她应该是从乡来的，你看她那一衣服，简直土到掉渣，没看……”

明明罪魁祸首就坐在她前面，可林曦却连抬瞪他一的勇气都没有。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再表现什么不满，一定会被认为是一个小肚鸡斤斤计较的人。

她就那样孤立无援地站在那里，唇被咬得发白死紧。

不起啊，同学。我不知你坐在后面。”

平日里玩闹捉人的男生这话一，顿时就被其他同学曲解成奚落的话――教室后面的墙是一块长长的黑板，而肤黝黑的女生站在正中央，虽然不至于和后面的背景板为一，但确实很容易让人忽略。

所以林曦一直是这段友谊中率先退让的人，这也是她和江昭止能够在漫漫岁月中细长的原因。江昭止护着林曦，而林曦的所有几乎任他取任他求，从没有半埋怨。

就好像他们两个都会打游戏，但林曦打得比江昭止还厉害，她也不表现来，除了偶尔赢几局其他都不动声地输给了江昭止。

他似笑非笑地向周围扫了一：“毕竟我不像某些人，我可不屑于用言语来中伤别人。”

她还想交朋友呢。但是现在好像变得更难了。小林曦在心里难过地想。

就在这时，前面一直看着她的男生不知了什么风，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