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柳贵妃了逐客令,哪里还敢再坐,便都起,言说不再打搅娘娘。心中纵然十分好奇,这柳贵妃留姜红菱什么,但也没那个胆量当面去问。中有几个心思灵透,略微猜到几分的,也只敢压在心底暗暗吃惊。
柳贵妃却笑:“夫人何必如此自谦,依本看,夫人很当得起这个绰号。”
众人顿时一静,各自面面相觑。不知这位贵妃,忽然问起一个寡妇是何用意。
走后殿,但见这屋舍甚是宽广,家陈设都极为考究,西边靠墙放着一张紫檀木雕花罗汉床。床上正中摆着一方黄花梨四角包铜小几,两旁安设苏绣绸缎坐褥。这屋,想必便是柳贵妃在此间的起居所在。
姜红菱心中不安,面上镇定自若,不卑不亢的回:“娘娘谬赞了,不过是往日大伙嘴里的玩笑话罢了。”
柳贵妃便随意说了几句家常闲话,问了顾家那些长辈的近况。姜红菱便挑不要紧的,不尽不实的说了些。柳贵妃叹息了一回,说:“说起来,本同你们府上也算是很有几分渊源的。当年,本的先祖也曾同老侯爷一并肩征。本在家时,常听老人说起这段故事。谁知,老侯爷得祖皇帝封号,迁到了江州,咱们两家这才渐渐断了往来。”
姜红菱越发不懂柳贵妃的意图,只是说了些泛泛的客气言语。
姜红菱心一震,不紧不慢起,垂首轻声回:“妾便是,不知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柳贵妃笑周旋了几句,一双凤漫扫,朱唇轻启:“听闻今日义勇侯府的少夫人也来了,不知是哪位?”
这柳贵妃离了人前,倒似是自在了几分,抚了抚鬓边,笑:“不在人前,也不用拘着那些规矩了,怪累人的。本不是那等尖刻之人。”言罢,便执意要姜红菱坐。
少顷,柳贵妃便:“本当留诸位多坐坐,然而诸位都是家中宅掌事之人,不敢因本耽搁了诸位的家事,就不多留诸位了。”说着,却又向姜红菱笑:“本同夫人一见如故,还有些话想同夫人聊聊。如若夫人家去并无要事,可否留同本盘桓一二?”
柳贵妃将她从到脚打量了一番,眸一眯,笑:“果然生得一表人才,本才到江州,便听闻城里盛传夫人是这江州第一人,今日一见,当真名副其实。”
姜红菱立在地,说:“妾一届无品孀妇,哪里敢和娘娘平起平坐?妾站着同娘娘说话就好。”
姜红菱是不知她说的这些事,心这都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你这般说,我也无
须臾功夫,这起妇人便都走了个净。
姜红菱见无可推拒,这方在罗汉床畔斜着浅浅坐了,双手交叠放于膝上。
姜红菱听闻这话,只觉得怪异。柳贵妃在后,才到江州,又有谁会去将这些琐碎传闻讲给她听?这必定是她特意先前打探过的,然而她为贵妃,打听自己这个深宅寡妇,又是何用意?
柳贵妃了后殿,果然引着姜红菱到罗汉床边坐。
柳贵妃见人都散了,向姜红菱笑盈盈:“外不清静,咱们到里说话。”说着,就起往里面去了。
姜红菱也只得起来,随她到里面去。
妥之。
姜红菱见她开挽留,不敢违抗,只得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