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彦齐亲吻她耳边的碎发:“这个世界待我太好,好得让我心慌,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不努力的理由。”
“那你还经常逃课来接我?”
幸福不是终,幸福是一条永无止尽的路。
一到周末,司芃不让司机接送,和陈雨菲背着包,着遮阳帽,坐地铁行。环球影城、海底世界
来新加坡后,郭柏宥在各种场合已不十次说过:“你这小命太好,街边咖啡店都能让你捡到我妹。”
——司芃日记
他好怕这种运气也是有总量的,会被他在前半生挥霍掉。他想努力地存储它、延续它。就像这一次的行程安排,本是从香港直接飞澳大利亚,但他想回来见见司芃。他不想以工作繁忙为借,让两个人之间聚少离多。
“好,那我就周末再找你玩。”
135
司芃摸着她的说:“我怕你在这边不开心。”
天微亮,司芃便赤脚楼,帮凌彦齐冲咖啡,准备早餐。工人想帮她,被她拒绝了。几个月前两人痛哭涕的奢望,今天都能变成现实。除了珍惜,怎还可以偷懒、抱怨?
她想小丫失去至亲、远离故土,每日所见都是陌生景,该是如何的心。她懂事了,规规矩矩地上课,对卢和工人都很客气。她还会每隔两天就给司芃打电话,汇报她的新生活。
是啊,命太好。虽然也有段时间过得没那么开心顺意,但他有健全的和心智,有将他送上云端的母亲,有一生相守的人,有志同合的伙伴,就连初掌事业,都有郭义谦这样的商业巨擘,愿意事事为他参谋。
“我知。”司芃一手捧额,一手拿着记号笔在课本上划横线,“可是一个人这一生总要有——不靠别人靠自己——获得的东西。”
芃走过去挨着他,巴在他柔冰凉的衬衫上蹭着。他才刚从香港回来。
陈雨菲笑她:“你这么大了,还有学校收你吗?”
“你爷爷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让他给你找个学校去念,不用考试的。”
“我看过报考条件,18到25岁,我今年才24岁。”
司芃哑然。陈雨菲拿着笔在她书本上敲:“用心吧,今年考不上大学,明年就过25了,你不用老来看我。”
懂事不全是好事,意味着这个十岁女孩对人的亲密渐渐消失。或许国前她提醒过她,说司芃阿姨是监护人,不可以惹她生气,她不在意,她边的人也会在意。更或许,日常起居有人照顾、门有保姆车接送的生活,让她清楚,这个阿姨不再是能和她打打闹闹的人。
司芃不想这样,不想让陈雨菲很快逝去的童年里担负太多,所以她又逃课去接陈雨菲放学,在不太熟的街区里陪她逛街打游戏,吃各种新奇的小,再送她回去。有卢的公寓,比空旷的山大宅,更能留住司芃。既然凌彦齐不在狮城,她就想在这边多呆一会。陈雨菲掏作业来,她也掏书本来看。
“我没有不开心,我只是长得比别人快,心智比别人成熟。”
“你先去睡会,时间到了我叫你。”
但在课堂上不想凌彦齐,她就会想姑婆,想陈雨菲。过去太长的时间里,她屏蔽外界,心里只装着关心的人和事,一时间也改不掉这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