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恪羞恼地将人一推,蹙着眉:“自重。”
这一上来,就和冉烟撞上了,是白日里那个不知男女有别的冒失姑娘,在容恪的认知里,她是齐咸心的女人,他微微蹙了眉,冬日刺骨的寒雨,有扎血脉的冷,将他上的伤浇得譬如火上淋油般蛰痛,全湿透了,脸也浮一抹病态的白。
冉烟不放手,像个女氓似的压着容恪,看着这个稚的少年郎脸冷漠地脸红,竟是格外畅怀,有种一雪前耻的得意。
幸得车里有斗篷,明蓁取来了,以备不时之需的,冉烟顺手就拿过来,递给了容恪:“小郎君,披上吧。”
容恪一听,冷然地撇过。
如他,一定早受到了她对他没有敌意。
容恪的乱发,一双细长的凤眸,冰蓝的眸,衬得面容清冷如谪仙。他的底有挣扎,有犹豫,但冉烟还是再三放缓语气,“披上,我的救命恩人。”
冉烟轻轻一笑,又从怀里摸了一条丝帕,落之后打湿了,后来又风了的,揣着怀里有几分温度,她不像从前那么随手给他了,而是踮起脚,指拈着绣帕要给他脸。
天已晚,路上已没什么行人,雨一,更是各奔逃,冉烟隔着一重雨帘,小心地等着,直至阒无一人后,少年抱着胳膊踟蹰地闯屋檐来。
十六岁的少年,声音还涩,透着一清亮,不似后来那般低沉,但
这种事她给他过无数回,熟稔而亲切,容恪拧着眉,虽不说话,但里有些异样。
冉烟回眸,“姑姑,我想吃冰糖葫芦。”
隔了会,冉烟轻轻松开他手,低笑:“小郎君,我还能见你么?从今以后,我想天天见你。”
明蓁便随着冉烟车,躲到关了门的屋檐底,促车夫去买些冰糖葫芦来。
容恪防备心重,后退了小半步,差撞到,眸清冷地盯着她,仿佛怕她有什么不规矩的举动。
夜渐渐降临,冉烟左等右等,等到心都焦急了,怕了岔容恪不来了,时间久远,她记不得时辰,只记得一场雨落来,没多久就见着了。
心明如明蓁,也觉着几分不对劲来,姑娘好像刻意在设计着什么……
她握着绣帕微微一怔,忘了,戳到他痛了,他还浑是伤,冉烟觉得自己真是没心没肺,压着他的手往前一抵,将容恪抵到了上,也许是从小逆来顺受习惯,他只是蹙眉,没有及时推开,冉烟就压住了他的额,温柔地替他脸。
促车夫停,明蓁惊讶,“姑娘这又是怎么了?”
他抿了抿唇,伸手接过了。
冉烟叹了一,笑靥如花,“别躲,我只是给你雨,容三公既能打虎,我难比老虎可怕?”
她跺着脚等了一会,看着车夫买糖葫芦就快回来了,正急着,忽地一阵风刮来,明蓁尖,“姑娘,真个雨了!”
冉烟,“我在透透气,要雨了。”
明蓁怪异,“怪哉,怎么这么大了还要吃那个?我等会让人去买。”
容恪随手一翻,瞥见两个小字,“?”
冉烟咯咯地笑起来,笑得容恪紧了她方才退后时到他手里的绣帕,她兴致盎然地盯着他,“绣帕上有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