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有匪徒劫。
但容恪的属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士,能以一敌百的,杀退了那帮匪盗,但刀兵相接的,难免会有刀寻到冉烟的车盖上来,她又不惯坐以待毙,车劈手夺了一个匪寇的手中刀,一脚将他骨碌碌从车上推了去。
那边料理得极快,见这位夫人如此勇武,山贼也有自知之明,心知无望之后,老大提着刀呼喝了一声,一行人急匆匆便往回跑。
“留侯遇上了危险?”
混乱中,冉烟一瞥,撞见一个极为熟悉的影。
一行人翻,齐整整地跪在她前。
直至从蔡发,偶然遇见远方大雪纷飞,她惶然地掀开车帘,驾车的人说话之间谈到,不知不觉走了一个多月了,大魏早了冬,正该是大雪如鹅的时节,冉烟心中一凉,“夷族退兵了么?”
“没消息啊。”车夫摇晃脑地甩着鞭,打,“侯爷率领五百轻骑直朝夷族后去了,正端王大军行,看来这回不只是要杀退敌人,还要教夷族大汗断绝孙、褪掉一层了。”
但她不仅错估了军的紧急,也错估了回魏都路上竟也不太平。
冉烟本来便是一个吃不吃的人,这么多人拿命来恳求,她没法漠视,只好咬了咬唇,从车一侧探,低声:“我们……再走慢些,派个人留心北边的动静罢,要是有消息,一定立即报给我。”
车夫摇,“没消息,夫人,要是那个大汗这么好打赢,也不至于年年交锋咱大魏哈损兵折将这么多了。”
冉烟犹如五雷轰,什么“我会惜命”几个字从脑海之中疾速地来,又箭似的穿透了颅,脑海里意识迸裂,想不了太多,差车追逐他而去,车夫察觉到异状,令停车,几十人随着冉烟的车一停来,车夫扭,隔着一扇竹门,问:“夫人,咱们要回去么?但是侯爷的令,我等都立了军令状,不送你平安返回魏都,我等就要人落地。”
一群占山为王的乌合之众,趁着陈留北境闹事,趁着官府无心理会,愈发猖狂放肆,竟不看冉烟车的车徽,以为不过是寻常贵族的妇人,趁火打劫来滋事。
“你说的,一言为定,我让人走慢。”
“遵命。”
他说得有理,只是冉烟心乱如麻,再过半个月,就要到魏都了,再走慢些,都要开了,容恪还没追来,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危难?
从她说第一句话开始,容恪便在等着她说“回魏都”,纵然他心里也有不舍,可更为着她的安危着想,容恪笑了笑,“也好。不过此时边患未定,要稍晚些才能回家,倘若战事顺利,我在路上便能追上你的车。”
初她要跟着他来陈留,是因着担忧他的安危,抛一双儿女她心里百折千回地不舍,这些容恪都心知肚明,但冉烟的意让他没法拒绝。只不过她跟着将士们一吃一睡,心中越来越认为自己没用,拖累他们行军,害怕成为他的累赘,才又委婉地提议要回家。
不知为什么,即便他言好几回了,但在冉烟心底他还是个重诺之人,故而心里怀着一个好的想念,一面想着后的丈夫,一面想着前方的儿女,路途平坦,如此倒也捱过了不少日。